“流泪?不不不······我没有流泪,我想你·······我想你真的······”粉扇更乱,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了着落。
天啊,面对这样的无赖,她该如何解释啊?
男人笑得开心,抢过了粉扇的话头不让她说下去:“我就知道姐姐想我,而且是真的想。”
“想你?”粉扇被他这话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恨恨地看着他无可奈何。
“姐姐也莫否认了,我即使在昏迷中也能听到姐姐的哭泣声。姐姐若是不承认,可以叫屋子外那两个小贼进来对质,我记得当时他们两个也守在屋内的。”
他听到了她为他哭泣?可是,可是有吗,有这回事吗?
她若否认,他还要叫当时在场的人来对质。
她开始仔细回想,好像······好像······好像真有其事。可那是因为他伤得太重,皮肉溃烂流脓,还高烧不退,那绿衣女贼找来的大夫说他及有可能会没命的。她怕他死,所以才哭的。
“不要叫,不许叫!我真的不记得有为你流泪,我发誓······”她尖叫,说着说着,她忽然住口,因为她感觉自己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慕天遥笑得得意,这小女人怕了,害羞了,看来她是记起来了。
“姐姐一遍遍和我说着不要死,不要死,所以,我就挺过来了。生死无常,心里若是没有信念支撑,死,也并非无可能啊!”慕天遥感叹不已,深邃地眸子闪着点点碎光。
粉扇在床边坐下,忧郁道:“说这些做什么?你我只不过萍水相逢,等你伤好了,我会求寨主放你走!”
“可是姐姐怎么办?”男人的眸光锁住她,想要看见她的心里。
粉扇惨然一笑,低声道:“自然是······嫁给寨主。”
“可你甘心么?”他反问,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不甘心。”她叹气。
他看着她叹息,语气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你连见都没见过这飞鹰寨主,你却要嫁给他,只怕你会······”
“可我别无选择不是么?”粉扇打断他的话,他的担心,她都知道。
她若嫁给那样一个面还没来得见便已经声名扫地的恐怖寨主,日后状况可想而知。可是若不这样,慕天遥和车夫只怕性命不保。
嫁给那寨主,虽然己身已误,幸好能换得慕天遥和车夫的活命,这是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是我没用,姐姐,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她抬眸望着跟前俊美的男人,浅浅一笑:“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说来说去,其实是我连累了你。”
背光下,她的笑容如昙花一现。此时听她这样说,慕天遥的心里更不好受。他道:“说什么连累,我只想救你出去!”
只怕是难!
粉扇沉吟道:“他们已经答应放你离开,你走,不要管我!”
“你让我不管你?”他瞠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难,如果实在无法化解,那只有承受。这是我自己的劫,不要牺牲旁人。”
“可我不是旁人,姐姐,我只问你,你嫁给飞鹰寨主能幸福么?”
慕天遥的话,让粉扇哑然。
幸福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个穷凶极恶的贼匪首领,她和他绑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
“我再问你,你嫁给飞鹰寨主之后,如果飞鹰寨主对你用真心,而你会对他付出真心么?”
慕天遥的追问让粉扇如坠谷底,真心,真心二字岂能说有就有,说付出就付出?
她摇头不语。
她有真心,也肯付出真心。只是在那一年的那一夜,她的真心已经付出,她将真心给了一个叫子卿的男人。今生,除了子卿之外,她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有真心了。
“姐姐······”慕天遥轻声呼唤她,语气依旧柔软:“为什么不回答我?”
粉扇的心被什么扯了一下,麻麻的,还带着一丝尖锐的疼痛。她看着慕天遥说:“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慕天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问:“你是在害怕吗?”
“害怕又能怎样呢?”粉扇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被慕天遥抓得太紧,她挣扎了几下也没有挣脱开。咬了咬唇,她颓然道:“不要讨论这事了,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换回你们的命便是万幸。至于其他的事情,我顾不了也没能力去顾及。”
慕天遥看住她,那双眼里的盈盈秋水似乎随时要决堤而出。他低嘎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又丑又老又恶的男人。”
粉扇看他的神色冷淡,如今两人身陷贼窝,很多事已经无能为力。他有这个心,却未必有这个力。
但粉扇心里是很感激他的,至少他没有自私到不顾及她的处境。
“你身体还未复原,这些事情就暂时不要去想,听话,好好养身体!”粉扇放柔了语气。
慕天遥呆了呆,攥紧粉扇的手松开。
粉扇抽回了手,起身又道:“我先回房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慕天遥一愣,疑惑问:“你不陪我了?”
粉扇也是一愣:“你都快痊愈了,难不成还要拉着我在这熬夜?”
他眼神暗淡,郁郁道:“那好,我等你明天来看我!”不知足的男人,除了自作多情,还觉得自己被拒绝是件挺委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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