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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此次贸然出塞，远涉敌后，曹公以国之重臣而身履险地‐‐&rdo;史涣顿住，斟酌了一下言辞，&ldo;只怕，并非万全之策。&rdo;他看着韩浩，似要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到支持。只是，那里除了面沉如水之外，却看不出什么别的来‐‐就像那年夏侯将军被人劫持时那样。韩浩沉吟良久才开口，但字字坚决：&ldo;公刘，不必多言。今不除此大患，必为后忧。且曹公神武，举无遗策，吾与君为中军主，不宜沮众。&rdo;史涣看着自己这位近二十年的老相识，已不再年轻的脸上那两条依然锋利的剑眉挑动了几次，终于还是默然点头。而郭嘉此时正在自己帐中蹙眉沉思，正是与午间田畴插话自请为前驱时一模一样的那个表情。案上，那十根瘦长手指来回重叠交握又放开，如此反复许久。见亲兵过来掌灯，他似是紧闭了一下双唇，拂衣长身站起，快步向中军帐走去。中军帐里陈设本虽极简，如今也已多出了好些大箱，只待开拔令下，便可装车运走。

曹操面前仍是摊了一堆兵书战报之类，见郭嘉过来，只是点点头，也不多话，任由郭嘉自己熟门熟路拣个地方坐下。郭嘉同样是坐下便开门见山：&ldo;日间田子泰云，出卢龙之径，堙塞难行。今千里袭人，大军辎重甚多，只怕行进过缓，为虏所闻而有备。&rdo;见曹操只是抚髯倾听等待下文，他继续说道，&ldo;兵贵神速。不如留辎重，出轻兵，日夜兼道，方可攻其无备，出其不意。&rdo;&ldo;若留辎重远行深入，粮草医药等不继，如之奈何？&rdo;曹操皱眉。濮阳，东阿，还有……官渡。大军无粮的窘境，虽已事隔多年，依然如在眼前。&ldo;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班超见机而断，非为愚勇。且卫青不败，无非胆大心细，三军用命耳，安由天幸？&rdo;听着这些话，曹操凝神沉思。从油灯的烟中看去，那张脸孔微微晃动，上面双眉粗浓低低压住眼睛，里面有灯焰明灭，却深不见底。&ldo;《司马法》云&lso;将军死绥&rso;，嘉虽非甲胄士，岂为懦于任事之人？倘因此败军失利，嘉愿依国法军法抵罪。&rdo;郭嘉挺起身来，一瞬不瞬直视曹操。眼神仍清澈，但其中惯有的笑意已尽敛。

还是这双眼睛。曹操在灯焰明灭中看着面前人。记得那年在下邳，围城不下，跟劝自己不可退军的话一起出现的，就是这双眼睛。劝自己不可心软，应尽早处置刘备的，也是这双眼睛。想到如今屯于荆州虎视耽耽的那个大耳无须的人，曹操心里不由微叹。而现在，这双眼睛的主人正面色凝重整襟坐好，伏下身去。&ldo;高祖当日行人所难料，暗渡陈仓，遂得三秦之地。今明公若轻兵兼道掩其不意，蹋顿之首可一举而擒！&rdo;现在，这个人的脸贴在端正放于地上的双手之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隐约是十年前，自己看着这个人当时还很年轻的背影，对文若说，助我成大业者，必是此人。曹操回想着，忍不住豪气霓生。&ldo;善！奉孝起来，商量行军事宜！&rdo;正拜于地上的郭嘉重重闭了一下眼，无声的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直身抬头，脸上已是眉宇清朗，嘴角笑意勾出几分笃定几分飞扬。&ldo;嘉以为，该当如此这般……&rdo;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狗血……还是没狗血到让郭嘉吐血，过两天再吐，再吐……|||（暂时就这么多吧，顶锅盖等砖）

（011408）这一节s是长了点儿……可是我左看右看觉得这些内容都不适合下一节，凑合吧～以及jj这两天抽得好生古怪==|||[1]郭奉孝同学如今每出场必穿&ldo;青青子衿&rdo;，给他换个荀文若巾吧……呃，好暧昧（天音：明明就是某猫恶趣味），流汗默默滴爬【徐爰曰：&ldo;俗说本未有岐，荀文若巾之行，触树枝成岐，谓之为善，因而弗改。&rdo;（见《晋书&iddot;志第十五舆服》或《宋书&iddot;志第八礼五》）】[2]《论语&iddot;子罕第九》：颜渊喟然叹曰:&ldo;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未由也已。&rdo;

[3]很想写苦瓜的人注：那时候没有苦瓜，只有瓠瓜（某种葫芦类蔬菜）

[4]见陈琳《饮马长城窟行》（汉乐府旧题）。

[5]《书&iddot;武成》：乃偃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

[6]关于进攻时机和马匹繁殖季节等，并非完全瞎编，见下：【《新唐书&iddot;卷一百六十六&iddot;杜牧传》：回鹘种落溃入漠南，牧说德裕不如遂取之，以为：&ldo;两汉伐虏，常以秋冬，当匈奴劲弓折胶，重马免乳，与之相校，故败多胜少。今若以仲夏发幽、并突骑及酒泉兵，出其意外，一举无类矣。&rdo;德裕善之。】按1：陈寿评魏五子良将，【《三国志&iddot;卷十七》：张郃以巧变为称……而鉴其行事，未副所闻。或注记有遗漏，未如张辽、徐晃之备详也。】按2：不记得刑颙（子昂）这个npc的，参见本文第一章第一节，或《三国志&iddot;卷十二》

薇亦刚止（33）

朝阳刚刚冒出东边山巅，在厚云遮掩间若隐若现，颜色冷淡，却令人未曾逼视便觉刺目。整个天宇色呈苍灰，覆盖在山间一片空地里的无数个穹庐之上。所有穹庐把其中最大的一个拥在正中。此时，那大庐中正人声鼎沸，许多光头左衽，身材健壮劲装结束的武士正与袁熙袁尚兄弟坐成一圈说着什么。忽然，帐中一位看上去地位颇高的武士打断了别人正在说的话，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几乎一字一顿道：&ldo;听！似，是情报，马，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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