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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有些过份挑剔了。

老吉姆不耐烦地对我摆了摆手‐‐似乎是在示意我保持安静：

&ldo;?这时云层已经散开，我们可怜的朱丽叶，满脸的喜悦就冻结在这月光底下‐‐罗密欧手上的镰刀直挥下来。伊丽泽的身体，就好像一尊还没晾得太干的石膏像被人突然推倒了一般，自颈部断作了两截。&rdo;

老吉姆将冷咖啡喝尽，又拿过早已听呆了的汉迪克手上的那杯。

&ldo;?你们怎么可能想象得出，罗密欧的那把镰刀有多么的锐利！我是看过伊丽泽那颗美丽头颅下的刀口的‐‐涂上一层水银，可以凑合作面梳妆镜用。&rdo;

老吉姆偷瞄了一眼在场的唯一两名女警员‐‐她们都听得入神，这时脸上已没了血色。

老吉姆更加得意，一口把本属于汉迪克的那杯咖啡喝掉了一半。

&ldo;?那之后的每一年，每到那一天，那个月圆之夜，罗密欧就如同被施了死亡咒语的僵尸，在自由意志市的某个角落里，如鬼魅一般地出现‐‐他的镰刀没有一次失手，办事也没有一次被人目击。报纸上说他是&lso;影子杀手&rso;，酒馆的醉鬼们给他取的外号是&lso;剪草机&rso;。&lso;镰刀罗密欧&rso;则是局子里的标准叫法。&rdo;

&ldo;?伊丽泽的继母，也在女儿死去的那一夜里失踪了‐‐天知道呢！或许她的继母是个美貌女巫，给罗密欧下了咒语，指使他杀死了自己的女友，又陪着她私奔去了：这可是个悲剧童话。&rdo;

老吉姆的故事讲完了。在他去打咖啡的当儿里，彼特菲尔德忙着进行补充工作：

&ldo;?今年该是第九个年头了‐‐死掉的八个人，除了伊丽泽是吕根曼&iddot;霍费尔家的女儿外，其余都是死后名字才第一次上报纸头版的平民百姓‐‐这点上倒是托了&lso;镰刀罗密欧&rso;

的福了，死者之间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罗密欧明显是随意挥刀的。&rdo;

&ldo;?前几年还出了两只手法拙劣的&lso;拷贝猫&rso;（py-cat，指模仿某宗知名案件的犯罪手法而作案的犯罪者‐‐作者注），才第三次下手就被逮住了。当场死了一个，另一个现在还在南门监狱里蹲着‐‐嘿，你们猜猜他们用什么冒充罗密欧的镰刀？&rdo;

&ldo;dk-atak么？那可是把好刀?&rdo;

奥鲁显然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炫耀自己的收藏嗜好‐‐dk-atak（&ldo;疯狗高级战术突击刀&rdo;），今年唯一通过西岸海豹部队军用品测试的军刀：区区两只&ldo;拷贝猫&rdo;，加之&ldo;手法拙劣&rdo;，是没太大可能会用上这把刀的。

&ldo;充其量是把加长刃的野战刀，很可能就是把普通的双动折刀。&rdo;，我想。

&ldo;?一把最普通的防火斧！哈，那刀口看上去就像是吃剩的沙拉再拌上太多的沙拉酱一样！‐‐那比&lso;镰刀罗密欧&rso;可差得远?我的天，你们该暗自庆幸了，没有看到过那么恐怖的现场。我那时候可是新丁，那现场让我差点申请辞职呢！&rdo;

我不知道换作我是否也会辞职‐‐从上个案子看来，我对尸体并不是太畏惧：这是否意味着我有成为一个法医的天赋呢？那或许是又一个值得考虑的转行职业‐‐如果他们也只工作半天的话。

我承认我已经对这个案子产生兴趣了‐‐老吉姆绘声绘色的故事情节起了大半的作用。

在等待伊塞尔副局长批下我长假申请的这些天里，我想对它了解得更多一些‐‐我并不指望去侦破它（我又不是侦探），主要是想给自己正想写的那部侦探小说找点不错的题材：如果失业后找不到工作的话，写部好的侦探小说寄给夏哀&iddot;哈特巴尔先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作者注：1990年7月起，夏哀&iddot;哈特巴尔为了促进本土侦探小说的发展，发起了&ldo;大众侦探&rdo;活动。侦探爱好者们可以将自己的作品寄至《自由意志报》副刊由夏哀先生主持的&ldo;大众侦探&rdo;专栏，精品则立即见报。很多业余侦探小说家凭借此栏目成为了职业侦探小说作家，活跃在今日侦探小说界的不在少数‐‐此举算是夏哀先生对侦探小说界的杰出贡献之一，将在文泽尔系列的某篇中单独提及。）&ldo;?这个案子好像还有悬赏吧。总局给重犯下的都是五千美元。我看，罗密欧至少值上一万。&rdo;

我对彼特菲尔德最后的话比较感兴趣。五千美元‐‐这些够我付上一年的房租了！如果能拿到这笔赏金，允许我找工作的时间也可以长些，这样我或许就有空读伊曼纽尔&iddot;康德的那本《纯粹理性批判》了‐‐那可是本要花时间的书。

老吉姆打咖啡回来，大家已经散了。

没了闲聊对象让他觉得挺没意思。他将刚打的咖啡递给正在写案件报告的汉迪克，汉迪克看也没看地对他说了声：

&ldo;谢谢。&rdo;

第二节模仿

我却并不想先去档案室收集关于这个案子的线索，相反，我想去看看本案那仅存一只的&ldo;拷贝猫&rdo;。

显然，从那位尚被关押且据说表现差劲的模仿犯那里，想要打探到罗密欧现今的行踪，并没有太大可能。我所想要的，大概只是罗密欧挥刀那一刻的心理状态‐‐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愿望或许也有些近乎于奢求。那么，我是凭着直觉想去会一会本案的这位模仿犯的了‐‐我得说，自从上一个案子顺利侦破之后，我变得有那么一点点骄傲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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