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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和十多年前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羞涩的站在人群中，急于想找个人说话却束手无措的样子，冬箐一眼就望到了这个小美人儿，带着挑弄的好玩心态和她聊了几句，惊讶地发现这小姑娘懂得不少，更不像看上去的那般纯良。

似是这种反差吸引了她，两人身上都有相近的童年气息，冬箐和家人的关系并不亲密，两人逐渐的接近更像是旅途中偶遇的伙伴。

书本翻页，蒋言灵发现冬箐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似是笑到了冬箐的心坎儿里，她欲言又止，蒋言灵疑惑地看着她，她连忙说：&ldo;没事，你继续看吧。&rdo;

旁边走来一个女同事，绕过蒋言灵的座位说：&ldo;小冬，这两处的标题字体不太搭啊，你把这里的边框去一下……还有这里，不然内容挤不下。&rdo;

冬箐调整办公座椅，回身跟同事商量排版。蒋言灵回头看她工作时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

她观察到冬箐有个小习惯，认真起来就会不由自主地咬下唇，还仅仅是咬右下角一处。此刻她拿着样刊，用红笔在上面勾勾画画，右下唇被细细抿着，探讨结束，也渐渐松开了。

女同事走的时候拍拍她的背，说：&ldo;辛苦了。&rdo;

蒋言灵气愤，凭什么拍她背呢?

冬箐将座椅滑回来，嘴里咬着红笔，她看到蒋言灵在看她，咬着笔邪邪笑了一下，说：&ldo;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rdo;

被她这么一笑，蒋言灵心里所有的阴骘都消散了，愣愣地说：&ldo;好。&rdo;

工作完成，冬箐带她去新开的新光商城吃饭，看到里面金碧辉煌的装修，蒋言灵拉住冬箐说：&ldo;里面吃的肯定很贵，我们换一家便宜点的小店吧。&rdo;

冬箐说：&ldo;你半年出不来一次，偶尔吃顿不错的不为过吧?&rdo;

蒋言灵说：&ldo;你刚工作没多久，我不想你破费。&rdo;冬箐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脚，说：&ldo;行，我们吃完饭再进来逛逛。&rdo;现在天逐渐热了，蒋言灵从运动鞋换成了凉鞋，脚上那双凉鞋已经穿了一年多，晶莹的塑胶小花掉了一大半，她一直没注意，以前精致的小女孩一个个被粗糙的高中生活折磨成汉子了，如果学校允许，不少人恨不得蹬着拖鞋去上学，平时真是太忙太忙了。

她带蒋言灵去吃川菜，香香辣辣让人颇有食欲，蒋言灵抗辣不抗麻，每次逼自己吃完两口水煮牛肉，就迫不及待跑到店门口跳，跑回来喝一口冰水又冲出去了。

冬箐乐不可支，问她：&ldo;你为什么不在店里跳?&rdo;

蒋言灵说：&ldo;在店里跳像个傻子。&rdo;冬箐说：&ldo;在外面跳也像个傻子。&rdo;蒋言灵嘴一撅，说：&ldo;你不就喜欢傻子吗?&rdo;冬箐无言以对。

蒋言灵从店里出来，面红耳赤，说话也不利索了。平日里冬箐觉着她看上去是那种智商甩你几条街、冷不丁还呛你一句的高冷坯子，一顿川菜让蒋言灵笨拙了很多，若不是大街上人太多，她恨不得抱着她大喊：&ldo;这傻妞就是我媳妇。&rdo;

蒋言灵问她：&ldo;你笑什么，怪渗人的。&rdo;冬箐摇头，说：&ldo;带你去买双鞋子，看看都破败成什么样儿了。&rdo;她带蒋言灵去了一家凉鞋店，里面没什么人，因为太贵了。蒋言灵走到店门就闻到一股人民币的气息，拉着冬箐走说：&ldo;太贵了，咱们换一家吧。&rdo;冬箐说：&ldo;贵的才质量好，省得穿两下就坏了。&rdo;蒋言灵拗不过她，冬箐挑了一双和她脚上款式差不多的，问她：&ldo;这双怎么样?&rdo;蒋言灵一看价格，都顶得上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她说：&ldo;难看死了，我一点也不喜欢。&rdo;

售货员过来说：&ldo;这是我们店经久不衰的款式，再版了好几次了，姐姐您眼光真好。&rdo;

冬箐蹲下来给她换，一看她原来穿的鞋子，乐了，说：&ldo;蒋言灵，你脚上穿的，是不是我手上这双鞋的外婆啊?&rdo;

她翻过蒋言灵脚底，果然两双鞋下面印着一样的商标。

售货员说：&ldo;对对对，您看只有花边这个地方不大一样。&rdo;

这是她和冯家一起买的鞋子，早已经忘了是什么牌子，只记得是个菜市口路边的鞋店，很多女学生都去那里买鞋。售货员说：&ldo;我们家的鞋子质量好着，穿七八年都没事。&rdo;蒋言灵困惑了，莫非她是草原上的大角马不成，七八年质量的鞋子她两年就穿坏了?在她犹豫的时候冬箐已经将鞋子买下来了，她拉着小蒋同学出去，说：&ldo;小朋友，你买到假货了。&rdo;她被冬箐拉到街边的凳子上，冬箐打开鞋子的包装盒，蹲在她脚边为她换鞋，蒋言灵连忙说：&ldo;我自己来就可以了……&rdo;

冬箐说：&ldo;我为我的小女朋友换换鞋都不行吗?&rdo;

蒋言灵哽咽，这是她第一次听冬箐叫她&ldo;小女朋友&rdo;。仿佛脸上被冬箐盖了一个戳，&ldo;冬箐的小女朋友&rdo;。冬箐看她呆楞的表情，低头笑了。

九八年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那时候大家都在聊千禧年来了，地球会不会爆炸，或者被ufo占领，或者被一颗陨星撞击毁灭。

蒋言灵有个很傻的想法，地球毁灭的最后一天也要待在爱人身边，一起同归于尽。

她选择了爱人，而不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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