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画身上的红衣越来越亮,眉间的红砂也第一次亮了起来,婴灵果脸上恐怖的笑意渐渐消退,变成平静的表情。
杜画看不到自己的额头,但也能感觉到额间升起了些热度,心知是婴灵果果树感觉到她的威胁,开始加大对她的攻击力度了。
系统不在,她也没法问系统这时装能不能撑住,怕时装会失效,杜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着牙伸手扒拉了一只婴灵果,摘下来后扭头就跑,甚至因为没看路还摔了一跤,连忙爬起来继续跑,直到她身上的红衣不再发亮。
手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婴灵果表面的凹凸不平,隐隐能感知到那是一张人脸,杜画心里一颤,只觉手心一疼,她哎呀一声丢开婴灵果,就见手心出现了一个伤口,还渗着血迹,再看被她丢开的婴灵果,几丝血迹慢慢渗透进果子,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应该没关系吧……?
杜画回忆了一下原著,好像没描写过如果被婴灵果咬了会产生什么后果,而且婴灵果咬了她以后,果子上可怖的笑容变得恬淡,要不是果身还是黑色的,她还以为这是一个人参果。
虽然果子上婴儿的神色已经变了,害怕灵异的杜画还是一看就觉得心慌,从怀里掏出一块与衣裳同色的手帕,一鼓作气地裹住果子,确定完全包住了,这才舒了口气。
总的来说,这次行动还是比较轻松的,除了有点饿。
回去山洞时,杜画远远就瞧见凝幽面无表情地在山洞门口站着,背着手,目视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斑驳,指缝里,袖子上,甚至衣角处,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她的脚边还有一些死状恐怖的野兽。
她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所以凝幽很快就听到了声响,转过身,因为是背对着夕阳,杜画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见她握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山洞。
杜画有点茫然,加快脚步跑了过去,跑动间发髻上还有几片树叶掉下来,她即使没看见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狼狈得很。
钻进山洞,篝火还没升起,烤肉没有做,里面甚至连柴火都是前一天捡的剩下的,饿到生气的杜画抱怨道:“你怎么醒了也不生火做晚饭,我都快饿死了。”
“我不饿。”凝幽坐在一边,冷冷地回。
狐妖的传承浩浩荡荡,凝幽一直在被动地接收传承,即使什么都不吃,她都会有种撑到了的感觉。
“我会饿啊!”杜画皱着眉头,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她也忘记了要带柴火回来,好在昨夜里剩下的柴火多,收拾收拾应该还能勉强撑过今晚。她把头上剩余的树叶抖下来,摸了一遍确定没有了,才一边收拾柴火,一边给自己嘴里脱口而出的抱怨做自动消音处理。
凝幽安静地看她收拾,突然出声道:“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什么也没做。”杜画没好气地说。
“说。”凝幽又说,她的眼神凌厉起来,发丝微动,地上的树叶颤抖起来,“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杜画把手上收拾了一半的柴火往地上一扔,然后掏出怀里被手帕包裹起来的婴灵果砸到凝幽怀里,“拿这个去了!满不满意!现在我可以准备我的晚饭了?”
凝幽一顿,拿起那团红色的东西,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眼神一动,“这是……”
“你不是魂体中有怨气吗,吃了这个对你有好处的。”杜画默念着不要和女主角生气,按下性子解释道,怕她不清楚,还说得仔细了些,“这个叫婴灵果,吸收了其中的精华,就算不能消除你魂体中的怨气,也能让你好受些,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传承激起怨气的侵蚀。”
“你今天一整天都去找这个了?”凝幽拿着果子问。
“也不是吧……”杜画有点尴尬,其实她是可以早点回来的,只是她回来的时候怕遇到兔子那样的凶残野兽,绕了一下路,就有点迷路了,林子里树叶又多,杜画不小心又踩空了几次,最后才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凝幽扫了眼一身狼狈的杜画,突然笑了,“没想到,我这辈子,会对我好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存在……”
杜画:“……?”“这样一个存在”是几个意思?轻视她?
“你吃不吃?”
“吃。”
说着,凝幽把帕子完全打开,拿起婴灵果就要塞进嘴里,动作却停顿了一下,“这个果子似乎……”
“什么?”杜画有点茫然。
“不,没什么。”凝幽不在意地笑笑,几口吃下了这果子,顺便把那绣着百合花的红帕子收进怀里。
这个婴灵果与她见过的不同,婴灵果上的婴孩模样应当是尖声利笑的,这只却是安详圣洁的模样,着实奇怪。
杜画把火升起来,然后把外面已经死了的野兽拿进来,用她昨天屯好的水洗干净了切成块,处理好了再架在火上烤,凝幽顺手接过,被杜画警惕地打开。
“我吃了不会又食物中毒吧?”
凝幽又是一笑,“你也会中毒吗?你昨夜里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杜画闻言就要夺过肉串,被凝幽躲开了。
“好了,我不会再动手脚的。”
“你保证?”杜画说。
凝幽看着杜画,“……我保证你会好好的。”
凝幽转动着肉块,手上的伤口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杜画把她的手拉向自己,嘴里说着,“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帮你把手上的血迹洗了吧,这样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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