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清晨的露水亲手给皇上泡了一杯金盏花茶端到皇上面前。
皇上端起轻轻地呷了一小口,回味了一下,良久睁眼赞叹道:&ldo;好茶。口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rdo;
我抿嘴轻轻一笑,&ldo;皇上过奖了。&rdo;
皇上笑着说:&ldo;朕听朱公公说你这儿新制了一种好茶,便大早上地赶过来,果然不虚此行。&rdo;
我装作天真地说:&ldo;听闻柳婕妤情趣高雅,宫中交口陈赞,想必对茶艺也是极精通的。皇上喝了她的茶还会稀罕奴兮的么?&rdo;
皇上哑然失笑,又品了一口,说:&ldo;她哪懂什么茶艺。每次朕去那儿上的不过都是宫里寻常见到的茶罢了。&rdo;
这时花溅泪走进来向皇上和我先后躬身禀道:&ldo;浣清宫的才人来找小姐了。&rdo;
我装作为难着,&ldo;哎呀,不巧圣驾在此……&rdo;
皇上好奇地问:&ldo;你与新进宫的秀女有来往?&rdo;
&ldo;并不曾有多大交往的。只是那才人画得一手好丹青,更甚者可在衣服上作画呢。我见那样的衣服十分别致新颖,便央求她给我的一套衣服上画了一幅。&rdo;
皇上来了兴趣,挑了挑眉,&ldo;哦?在衣服上作画?&rdo;
&ldo;是。&rdo;我点了点头。
皇上浅笑,说:&ldo;让那才人进来吧,也让朕看看她是如何在衣服上作画的。&rdo;
我心中暗暗高兴,脸上却是庄重的表情,吩咐花溅泪说:&ldo;你快去把才人请进来吧。&rdo;
花溅泪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白纱帘被掀开了。
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副娇小玲珑的身材。
那人在皇上面前恭谨一拜,用甜美的声音奏道:&ldo;浣清宫才人挽霞拜见陛下。&rdo;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是挽霞,不应该是皎月么?
&ldo;你就是那个会在衣服上作画的女子吗?&rdo;
挽霞很快回答说:&ldo;回禀陛下,她今早身子有些不舒服,便由臣妾代她来送衣服了。&rdo;
皇上点了点头,然后眯起眼睛审视眼前娇小可爱的女子。
今日挽霞穿了件水红色的唐裙,披着同色长长的丝帛;浓密的发丝挽成一个螺髻,插以银质团花步摇;脸上画着精致的桃花妆,朱唇上的一点樱桃红显得娇艳欲滴;她的脸颊上蒙上了两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愈加娇媚可人。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挽霞你真的是费尽心机啊。
但是事已至此,我除了帮她还能怎么做呢?她并不是个心地很坏的女子,只是她那份想要争宠承恩的心思竟然这般的固执强烈啊。
我对皇上说:&ldo;挽霞才人的荷包做得极好。她前几日送我的几个我现在还珍藏着呢……皇上不若也叫才人给您做一个……&rdo;
皇上兴致勃勃地笑着问挽霞,&ldo;是吗?&rdo;
挽霞红了脸,小声地回答说:&ldo;如果陛下不嫌弃,臣妾给您做一千个一万个也愿意……&rdo;
皇上听了她这略带冒失的话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开心地笑起来,拊着掌连着说好。
是夜,皇上掀了挽霞的牌子。
我问皎月:&ldo;你为什么不去?&rdo;
皎月不语。
我继续追问道:&ldo;其实你猜到了到了那儿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rdo;
皎月淡淡地回道:&ldo;是。是我叫挽霞代我去的。&rdo;
听了她的话我涌上一股怒气,&ldo;挽霞她根本不可能获得皇上长久的宠爱!况且以她的才智根本不足以对付后宫那些满腹城府的妃嫔!你这样根本就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rdo;
皎月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我,她说:&ldo;奴兮小姐在宫中过着无忧的人上人生活,又怎么能体知我们这些小主的苦处呢……受皇上的宠幸是这后宫每一名女子的梦想,哪怕短暂到只有一分一秒,我们也该不惜一切抓住这个短暂的梦。无论如何,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被冷落一生,甚至至终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曾见过一眼来得好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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