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尝尝。&rdo;他轻描淡写道。
如果说进门的时候齐辰的表述没有太具体,那么现在他的举动已经在无声中表明了立场。北河简直哭笑不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看着他的,美食变得比□□还难以下咽。
&ldo;很好吃。&rdo;
北河小口地嚼着,心脏狂跳,耳廓也开始发烫。
齐美彻底服气了。老哥牛b,她向齐辰投去了无奈又佩服的目光,中道却撞上了母亲探寻的眼神。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齐美立刻低下头,哗哗扒了两口白饭,不再吭声。
然而齐辰还在继续。他余光瞥见北河单单对着离他最近的西蓝花进攻,就又顺手给他夹了一块红烧猪蹄。北河动筷子的手僵在一边,求助似的望向他。
&ldo;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rdo;齐辰对他略显抗拒的目光不以为然。
齐母观察得差不多了,她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被儿子对身边人的体贴掐灭,一时间内心五味具杂。她清了清嗓子,把那碗红烧猪蹄朝他们那儿推近了点。
&ldo;我们家的菜还是挺北方口味的,小北吃得惯吗?你是哪里人啊?&rdo;
&ldo;吃得惯的,叔叔手艺很棒。&rdo;查户口而已,北河乖巧地回答。&ldo;我是颐都人,但因为工作的关系已经在巍城呆了六七年了。&rdo;
&ldo;你的工作应该很忙吧?我看好多艺人都是三天两头飞这儿飞那儿的,过年期间也连轴跑。&rdo;
&ldo;……嗯。我们组合今年春节没有接演出,所以还好。现在是冬歇,开春以后就会忙了。&rdo;
&ldo;那……&rdo;齐母顿了顿,缓慢地问说,&ldo;你春节不回家过没关系吗?父母那边……&rdo;
齐美呼吸一窒,她特么忘了这茬了,刚才趁人进房间的间隙里她应该火速交代好的。齐辰也顿了一下,正准备开口打断这回合,就听北河平淡地应了一句。
&ldo;我父母过世了,所以没关系。&rdo;他浅浅地笑了一下,&ldo;以往都是在队友家过年的,现在还有幸坐在这儿,真的谢谢招待。&rdo;
这居然是他回答得最坦然,最不紧张的一句话了,北河连自己都觉得神奇。并非是想博人同情,只是实话实说,他谈论到了他心里十多年都未见阳光的部分。是在这样特殊的场合下,由这样无法回绝的人问出来,他也得以坦然地说出口。
这下除了碗筷碰撞的细小声响,一时间所有人又忘记了言语。齐父皱了下眉,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齐辰垂下眼睛,齐美有些怔住了,而齐母的脸上闪过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表情,再问不合适,安慰好像也不太合适,只有赶紧把话揭过。
&ldo;啊……那,既然来了,吃好睡好,当成自己家过,别客气。&rdo;
&ldo;谢谢阿姨。&rdo;北河弯着眼睛感谢。
&ldo;你上次说的工作的事情,定下来了吗?&rdo;齐父上桌以来第一次吭声,把话题引向了齐辰。对象相关暂且谈不了,学业又不用担心,那么剩下来的无非是工作住行这些事。
齐辰点了点头,&ldo;二月二十,元宵节过完入职。&rdo;
&ldo;你想以后就留在颐都发展了吗,不回巍城了?&rdo;
&ldo;先在银塔做几年再说。&rdo;
&ldo;也好,不错的地方。&rdo;齐父往一直在呆呆吃白饭的女儿碗里夹了两块头菜,又问齐辰,&ldo;那你要搬到东岸住了吧。&rdo;
预感来的太准,北河闻言缩了缩脖子。齐辰淡定地回答,&ldo;已经搬了。&rdo;
&ldo;嗯?合租吗?&rdo;
&ldo;算是吧,我和北河住。&rdo;
北河和齐美:……
男朋友太坦率,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北河简直不敢抬头了,只能快速地把碗里的饭扒完。本以为这一定会是食不知味的一顿饭,但没想到不是的,他的味蕾在享受,真的很美味。比美味更撼动人的是用心,没有饭店里的那种公式化的美味,这一桌大菜满是家常的感觉,对于基本上三百五十天都在吃外卖的人来说,太久违了。
还有,家人。
北河坐在这张桌前,真正最让他触动的是,这几个人无时不刻都在诠释&ldo;家人&rdo;这一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词。从前他也有在队友家感受过这种羁绊,但是那是与他无关的,他只是面带微笑的旁观者。而现在,他的恋人试图把他拉到这个框架里边,他也真的被注视,被推到目光的中央,被善意和温暖包围,有一种他真的近在咫尺的感觉。
而明明他还远在千里。
&ldo;我吃饱了。&rdo;北河落筷一笑,&ldo;阿姨请务必让我来洗碗。&rdo;
齐母第一反应是,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可话到嘴边她又顿了一下,转言道,&ldo;小美跟人一块去。&rdo;
齐美巴不得赶紧脱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现场,连声说好。但紧接着,她又反应过来了妈妈的意思,猛地望向齐辰。
&ldo;小辰来书房。&rdo;齐父沉声道。
齐辰淡定地要命,擦了擦嘴便跟了上去。
齐母当然也要加入这谈话,没想到齐父摆了摆手,道了句,&ldo;我先跟他谈。&rdo;便把人关在了外面,还锁上了门。
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吧嗒按下火机,把烟灰缸拉到手边,点了根烟。他抬眼望向笔直地站在桌前的儿子,点了点烟盒,&ldo;抽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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