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固情不自禁也顺着对方的声音,垂首恭谦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再抬起头来时,树下竟空无一人了。
程夫人急赶慢赶地回到后院,却听看见业妈妈在屋里,珍娘不在,高僧也不在。
&ldo;怎么只有你?&rdo;程夫人喘着气道:&ldo;那丫头呢?大和尚呢?&rdo;
业妈妈无奈地回:&ldo;大和尚走了,姓齐的说去后头厨房了,我也拦不住。。。&rdo;
程夫人气得跺脚:&ldo;你是个死人哪!我留你下来做什么的?你竟一点主张也没有凭他们去了?&rdo;
丫鬟们听着,不出声地都外头去了,业妈妈跟随夫人多年,几乎没受过夫人一句重话,家里要事都是这老婆子一手掌控,可想夫人对其的信任程度,如今她也挨骂,可见夫人是真急了,那不溜走还等什么?等火烧到自家身上么?
谁知才出去,迎头就撞上了珍娘。
&ldo;姑娘怎么才来?夫人都等得发火了!连业妈妈都挨了骂!&rdo;丫鬟们如今一个个都跟珍娘亲得很,忙就向她通风报信。
珍娘淡淡地说句知道,进屋里来。
程夫人回身看见是她,心里略松快些,脸上还是绷着,没说话。
业妈妈狠狠上来要拉珍娘:&ldo;你说你去去就来,怎么到现在?&rdo;话里意思,只为将自己撇清。
珍娘浅浅一笑:&ldo;这不是来了?催命也得有个时候,我身上是脚,不是翅膀,飞也没有那样快。&rdo;
程夫人不快地道:&ldo;我才走时说要你等着,你就这么一刻不能留下?&ldo;
珍娘耸耸肩膀:&ldo;夫人走了我还留着做什么?听说这里素斋是天下闻名的,我取取经去,也好给湛景楼添几道新菜。&ldo;
程夫人愈发不快:&ldo;说着你还有理了?湛景楼有什么要紧?说到底是我打的本我出的钱!我是你债主子,我叫你留就得留!&rdo;
这话颇有些撕破脸皮的意思,也是程夫人太着急太执念于自己的欲望,一时忘了掩饰。
珍娘冷然勾唇,眼波中冷光一闪,对程夫人的话报以淡漠一笑:&ldo;对夫人自然是如此,几万两也不放在心上。可我不同,夫人也说是我的债主子,若没有前头那个债字,又怎么称得上主子?我只盼着早日将债还清了,也好还自己个自由身!&rdo;
程夫人斜眼看她,几乎要冷笑出来。
你以为自己还为自由么?
珍娘坦然回视对方,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幽深:为什么我不能自由?天下的事不是你说定就能定的!你以为放了债给我是人情?究其根底,难道不是为你自己身份地位打算?
程夫人的脸,在珍娘的清亮亮的目光下,渐渐有些发红。
业妈妈看看势头不好,忙上来打圆场:&ldo;娘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想是天热人多,惹得夫人心里也烦躁起来。丫头,&rdo;轻轻推了珍娘一把:&ldo;你是晚辈,还该担待些,还不上去给夫人陪个不是?说句软和话?&rdo;
正文第249章百折不挠
珍娘唇角翘起嘲讽的笑:&ldo;既然是烦躁,还该请妈妈泡一碗子莲心茶来才好,求给我也带一碗,我心里也正烦着呢!那位高僧去了半日,想必也该回来了?&rdo;
不提高僧还好,一提高僧,程夫人头上都冒烟了!
&ldo;说什么废话呀赶紧找去啊!&rdo;
业妈妈一脸晦气地出来,院里丫鬟看见了,忙不迭地向外飞奔:&ldo;我们去找,我们去!&rdo;
珍娘走到窗下,看着外头,一言不发,半点跟程夫人攀谈的兴致也没有,程夫人倒是坐了下去,时不时地,拿眼偷瞄珍娘,珍娘明知却不做反应。
此刻她心里便是那个有洁癖的家伙的身影,别人实在引不起她注意。
刚才她借故溜出去寻了一圈,没看见秋子固的人影,却看见了自家一帮人,除了梁师傅带着伙计在殿前上香,福平婶和妞子并钧哥,都猫在人家后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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