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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凌妙妙从来不是慕瑶那种数十年如一日的冰美人，她下颌尖，脸儿粉白，颊上是新鲜的绯红，像是盘里的青果，要是不采摘，转眼便如露凋零了。

……这就是人间普通的少女吗?

除了阿姐，除了镜子里的&ldo;她&rdo;，那种在冰山之巅上的永恒美艳以外的，世俗而脆弱的美丽。

&ldo;你都学了什么?&rdo;他默然片刻，脸上仍然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凌妙妙硬着头皮将柳拂衣给她的符纸一字排开，语速飞快：&ldo;你再教我一遍，我保证很快就学会。&rdo;

&ldo;可我现在不想教。&rdo;他斜睨着她，语气淡淡的，带着理所应当、气定神闲的恶劣。

&ldo;……&rdo;

凌妙妙非常愧疚。

她仔细回忆一遍原剧情，发现青竹林里姐弟回忆童年这一段，是慕瑶慕声一路交恶之前，唯一一段比较温馨的情节了。

这点仅存的温情，还被她给搅了。

&ldo;不教就不教吧。&rdo;她认栽了，嘟囔道，&ldo;晚点学也没关系。&rdo;

反正这个世界里，不该发生的不会发生，该发生的，逃也逃不掉。

慕声一路默然，似乎在想心事，绣着麒麟的长拗靴走在草丛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ldo;哎，慕声。&rdo;妙妙鼓起勇气，&ldo;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rdo;

跟慕瑶在一起没回忆完的童年，就由她斗胆继续好了。

&ldo;你想说什么?&rdo;慕声望着前路，眼都没眨。

&ldo;嗯……&rdo;她尚在思考一个比较好的开场白，只见他蹙眉转过身来，拉住她的领子，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扯到眼前：&ldo;你身上的味道熏得我头疼。&rdo;

味道?凌妙妙转念一想：&ldo;……梳头水?&rdo;

这就有些不讲理了。这时候，栀子花香早就淡得闻不出了。更何况，你慕声为了保小命也沾上了这香气，有什么脸面说我?

&ldo;不是。&rdo;他双瞳漆黑，伸出手掌来，&ldo;柳拂衣的香囊。&rdo;

&ldo;……&rdo;妙妙下意识地去看柳拂衣，见他和慕瑶各走一边，谁也不理谁，尴尬得很。

不想此举却惹恼了黑莲花，他仍在笑，语气却明显不悦：&ldo;不想给?&rdo;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来，&ldo;我跟你换换?&rdo;

&ldo;这不好吧……&rdo;凌妙妙犹豫起来，&ldo;我这个是用过的，换你这个新的……&rdo;

妙妙完全忘了，加上上一次在前厅里，她是第二次因为香囊的事情拒绝他了。

她全没放在心上的事情，他可一笔一笔全都记着。

慕声的眼眸很黑，不经意间着偏执的光：&ldo;不舍得?&rdo;

妙妙有点火了：&ldo;这倒不是。柳大哥把它送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你不喜欢闻，我离远些就是了。你干嘛非逼着我……&rdo;

&ldo;嗯……&rdo;他眸中满是暗涌，一张符飞速地贴在她背上，&ldo;你说得对。&rdo;

妙妙张大嘴，一阵麻痹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躯干，她忽然发觉自己像人偶一般浑身僵住，只剩眼珠能转动，内心无比惊骇。

慕声低眸，手指划过她的衣襟，在上面飞快地摩挲了两下，那香囊便到了他手心，他捏在手里，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秋香色香囊牢牢系在原来的位置。随后，歪头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检查她的脸和新香囊相不相称。

随后，他望着手上的香囊，忽然拈出一张符，符纸边缘一卷，生出一簇水蓝色的火焰，这火焰无声无息，&ldo;倏&rdo;地一下，转瞬便将它烧成了灰烬。

灰烬飘飞，空气里满是草药烧焦的味道。他拍了拍手，&ldo;嗤&rdo;地一下撕掉了妙妙背后的符纸，潋滟黑眸凝视着她，微微笑道：&ldo;现在好多了。&rdo;

第22章竹林与青杏（十）

妙妙不禁后退了两步，看黑莲花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ldo;这样便怕了吗?&rdo;他转过头去自顾自走路，嘴角一抹嘲讽的笑。

什么宽容大度，不过如此，没什么与众不同。

不想才走了两步，身后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ldo;你等等，你站住!&rdo;

转过去，是凌妙妙柳眉倒竖的一张脸：&ldo;你刚才给我贴的什么玩意儿?&rdo;她也没指望他回答，凶巴巴地质问完，伸出一只手来，脸上的怒火只维持了一瞬间，便没皮没脸地笑了场，&ldo;怪好用的，给我一张呗。&rdo;

凌妙妙心里相当淡定：不能以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他。这人要是不黑到骨子里，就不是黑莲花了。

&ldo;……&rdo;慕声的眸光落在她手心上，脚步慢了下来，&ldo;我已经给了你香囊。&rdo;

&ldo;耍赖，那不是你跟我换的吗?&rdo;

他哼一声，低眉看着地上尸骨无存的黑灰：&ldo;换了什么?&rdo;

论不讲理，凌妙妙拜服。

终于把碍眼了几个月的香囊毁尸灭迹，凌妙妙发现慕声心情极为舒畅，甚至主动与她搭话：&ldo;不是说要聊聊吗?&rdo;

聊聊就聊聊。

妙妙百无聊赖地翻动手里的符纸：&ldo;你小时候学这些法术，想必很容易吧?&rdo;

凌妙妙对数字非常敏感，口诀画符什么的虽然复杂了些，但内里还是有规律可循，刚才柳拂衣教她半天，她基本上已经掌握了。黑莲花一向聪明，想必也是个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天赋型选手。一旦有了一个攀援向上的机会，就会拼死抓住，年纪轻轻已经是个中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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