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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老大爷的帮腔一点都不意外。

&ldo;恩，不辛苦。&rdo;

老大爷说也没什么，年轻时候工作花钱办过老年保障卡，目前基本在村子里衣食无忧，只不过人一老就好打发时间，抽了点棺材本找人买了小块地种种，种来种去就种了几十年。

他说原来是不会买到三岔口那儿去的，老二爷嫌太远，但当时离家里近的田地人都不卖，有户人家说起码要等那一季稻子收割了才肯卖，老二爷又嫌等的时间太长了。

这就往三岔口那块地掏钱了。

彦一听到这嘿嘿嘿傻笑了阵，直截了当就说了心里话，&ldo;感情真好。&rdo;

老大爷却是跟听了什么好话似的，下巴一抬，十分得意的神色，&ldo;那是，他是我伴儿呢。&rdo;

&ldo;这脸真蠢。&rdo;老二爷说着伸手，捏着老大爷脸上的皮肉拽了拽。

彦一想起昨儿见识过的返老还童。

玉米地就在眼前能看得到的地方，太阳还藏山头只露了点火红。

&ldo;为什么不直接拿竹筐来呢?把玉米摘筐里挑回去不就行了么?&rdo;

走彦一前头的老二爷回过头，看了他两眼，&ldo;你是书呆么?&rdo;

&ldo;哈?&rdo;

老二爷没再说什么，要了一个水壶喝水去了。

&ldo;年轻人你是做什么工作的?&rdo;

&ldo;记者。&rdo;

&ldo;噢，跟文字打交道的，难怪有点书呆。&rdo;

彦一起初是真以为老大爷来岔话题打圆场的，但显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老大爷的话可不比老二爷的好听到哪里去，甚至更详细些。

&ldo;玉米挑走了，那玉米秆干啥?我们下次种地不还一样得把玉米秆弄走?&rdo;

说到这彦一才完全明了，就很简单一次性清除的法子，但自个儿大学毕业出身的居然没悟懂，还得人提点。

窘迫，相当窘迫。

老二爷从玉米地的另一头开始。

彦一跟在老大爷身边，学着怎么收割。

生平头一遭拿镰刀，彦一怎么使都没能上手。

几次挂彩，挂得手指头无处可挂，这才有点灵活了，老大爷收十秆，彦一能收四秆。

身后方是昨天初遇老二爷时的那块，已经给收拾得干干净净，彦一想昨儿老二爷该不是一下午都一个人?

&ldo;老大爷，我想问个事。&rdo;这真不是闲不住，是干活太枯燥了。

老大爷没顾上抬头，边忙活边应声，&ldo;说呗。&rdo;

&ldo;老二爷是不是怕生。&rdo;

&ldo;嘶‐‐&rdo;老大爷跟着挂一道彩，那突然的。

老大爷直起身，目光投向那一头玉米秆颤动接二连三倒下的地方，&ldo;怕生?他?&rdo;

&ldo;是啊。&rdo;

接着弯腰干活。

&ldo;现在年轻人说话都这么幽默么?&rdo;

&ldo;不是，是昨天我在这遇到老二爷，我当时在找三岔口的路标，但是老二爷不小心把衣服盖路标上了我没看见，就找他问路，当时我是想如果他也是这村的人，那我等下就跟着他走，但是他啥都没跟我说，而且我到您那住，老二爷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搭理人。&rdo;

&ldo;你说这个?&rdo;老大爷回头。

&ldo;啊，就这个。&rdo;彦一点头。

老大爷笑了声，说：&ldo;你误会了，我伴儿只是不喜欢跟陌生人讲话，也不喜欢带谁进村。&rdo;

彦一一时就犯蠢了，&ldo;为啥啊?&rdo;

&ldo;因为我们家在村里呗，不喜欢带人进村，不喜欢带人到家里来。&rdo;

&ldo;噢，平时您和老二爷都一块下地么?&rdo;

&ldo;那是。&rdo;

&ldo;昨儿没见着您，就看见老二爷。&rdo;

&ldo;我只是忘了拿扁担，回去了一趟。&rdo;

热闹的人群，并不宽敞的道儿，擦肩而过的大块头，手拿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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