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盯着他,想起刚才他及时出现保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张往常冷峻阴翳的脸,竟然有了几分柔和。
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我满心的戒备,在那刹那间有丝丝动摇。
山崖下我没有丢下他,通过了他的考验。
西村,他为了护我,放弃离开的机会,跟一帮豺狼相斗。
佛堂,他不惜用即将到手的勐拉,换我的命。
还有这几天的种种不同,我开始相信,周妄因为山崖下的事,真的对我亲近了。
我反复纠结,终于下定决心,等回房,就把外婆的事告诉他。
一进门,我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周妄的掌心,“周妄,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没有唤他十七爷,他的名字除了在灌顶时,我很少敢直呼出口。
既然他已经亲口承认,我是他的女人,那我也可以尝试,拉近跟他之间的鸿沟距离。
周妄松开我,解了衣领,走过去坐进单人沙发,双臂闲适地搭在扶手上,“说。”
我紧跟上去,动了动嘴唇。
“十七爷,有客人到。”
佛女领进来一个青年男人,标准的华裔面孔,气质清正,居然是那名叫陈术的中国医生。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周妄显然也有些意外,“是桑丹让你来的?”
“不,我是为了自己,专门来找十七爷帮忙。”
“哦?”周妄不解地挑了挑眉梢,“什么忙?”
陈术面容凄楚,走到茶几前,对着周妄深深弯下腰,“求十七爷帮我找个人。”
“一年前,我老婆被人拐卖到缅北,我原本是华国的医生,是为了找她才来的勐拉。”
见周妄没什么反应,他慌了神,话音里尽是恳切。
“我知道提出这种事情实在冒昧,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实在没能力接触到这边的大人物,只能来找您,还请十七爷看在我那天替您医治的份上,帮我找我老婆。”
“在村里,可从来没听你提过。”周妄的防备心很强,哪怕陈术跟桑丹关系不错,突然上门,他也会探究对方是否别有用心。
陈术的回答很老实,“当时我不知道您的身份,直到你们走那天,排场很大,才找桑丹确认您身份不凡,找个人对您来说比我这种普通人容易得多。”
我紧张地看着周妄,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茶几,窥不到他的想法。
陈术先我一步求周妄找人,他现在的态度,决定了会不会帮我找外婆的几率。
宽敞的正厅安静了许久,周妄的沉默,让陈术额头额角都渗出汗来,表情慌张得下一秒就要跪下求人。
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紧紧地盯着他,唯恐那张薄凉的唇里,冷冷的吐出一个“不”。
“好,我答应你。”
周妄淡淡掀起眼皮,十指松松交叉搭在膝盖,神态轻松得像是随手赏了路边的乞丐一笔钱。
陈术感恩戴德的离开,我还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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