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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看着她带笑的眼，汪怀善这才没再为难她，松开了她的手。

张小碗上前，端起了另一碗药，便掐住了汪永昭的下巴，灌进去了半口药，手又大力地往上一推，合上了他的嘴，掐住他的下颔处，强迫喉咙吞咽下了药便才松手，如此便继续喂他下一口。

药是灌下去了，但那一掐一推再狠狠一掐的手势，别说江小山看得吓了一大跳，连没想到他娘手劲这么狠的汪怀善也小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他此时仿若天仙下凡的母亲。

一碗药，张小碗没用多久就给灌完了，不算麻烦，她用的是灌她儿子药时的办法，也算是根据经验来的，自然管用。

可以说，对汪永昭的手法她更简洁，或者说粗暴一些，她力道用得重了一些，不像对儿子那般小心翼翼，加之汪永昭也不是小儿，潜意识一配合，这药算是一滴都没剩。

&ldo;可有看到？&rdo;张小碗把空碗放到盘中，便朝江小山轻声地温声问道。

江小山&ldo;啊&rdo;了一声，张着嘴，一时之间完全没领会过来。

&ldo;可有看到我刚刚是怎地喂药的？晚间便如此喂就好。&rdo;张小碗温婉地说道。

江小山把眼睛都瞪圆了，结巴道，&ldo;大……大夫人，我……我不敢……&rdo;

就是给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

他敢这么掐大公子的下巴，回头大公子就敢这样掐了他的脑袋，让他的脑袋离了他的身子。

大夫人可真是太爱说笑了。

别说江小山不敢，连旁边听了他娘如此说道的汪怀善也吞了吞口里的口水，稍有些不忍地看了眼对他还算好的江小山。

真是好可怜，这男人这么暴躁，要知道他一个下人这么喂他喝药，绝对会拿了他的马鞭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汪永昭醒来，透过糊纸的窗看得那天色，并不看得出是什么时辰，他下了地，倒了碗水喝，这才打开了门。

这时天色黄昏，恰在酉时。

他上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身上着的是新裳，他低头扯了腰带看了看那里裳，那剪裁与练武时那小儿透出来的里裳一致，想来是出自那妇人的手。

旧伤已隐，汪永昭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烦躁，便也不再觉得那妇人一无是处，提步再往前走了几步，转道去了前院，就听得院子那妇人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说，&ldo;可不要在先生面前打空翻，要是伤着了先生，瞧我不打断你的腿。&rdo;

&ldo;无妨，无妨……&rdo;那老者的声音笑着如此道。

&ldo;才不会呢，娘亲，你看，你看……&rdo;

汪永昭走至此次，正好看到那小儿在空中翻了两个翻空，轻巧地落在了那孟先生的身边。

随之，他见到那妇人大笑着拉着了他的手，把他抱到身前，拿着帕子擦了他脸上的汗，并吟吟笑着说道，&ldo;愣是这般顽皮，先生教了你这么多礼法，也没见你听过娘几次话。&rdo;

&ldo;我可听话呢，娘，你瞧罢，我这就不翻了。&rdo;那小儿嘿嘿笑着道，刚说完，竟张了嘴，嗷嗷地说，&ldo;娘，可渴了。&rdo;

那妇人竟抬手拿了桌上水碗送到了他的嘴边，汪永昭看到眉头都皱了起来。

如此溺爱，如何成大器？

恰时，那小儿往他这边看来，一看到他，那脸上此时的笑便消失无踪，即而成了那带着嘻嘻哈哈的戏谑顽笑。

汪永昭未多看他，眼睛一移，对上那妇人的眼。

那妇人脸上的笑倒没消褪，只是眼睛的亮光慢慢地沉了下来。

一切都变了。

汪永昭的心此时猛地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他站在原地半刻，便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他们不喜他，又如何？

一人是他的妻，一人是他的子，他们再不欢喜他，他也是他们的天。

瞧得他靠近，张小碗微笑着起了身，朝他道，&ldo;大公子醒来了？可有好点？&rdo;

那男人瞧她一眼，未理会她，只是朝孟先生拱了手，&ldo;孟先生。&rdo;

孟先生随即也起身回了礼，弯身拱手，&ldo;汪总兵大人。&rdo;

&ldo;孟先生多礼。&rdo;汪永昭拂了手，让他落坐。

这时那妇人移了位置，让出了那座位，汪永昭便落座了下去，这才对着那妇人道，&ldo;去准备晚腾罢。&rdo;

那妇人笑着应了声&ldo;是&rdo;，退步离去。

那小儿却瞪了他一眼，汪永昭扫了一眼他，未理会他，抬头往那天边的红霞望去，&ldo;正是好景，先生好生雅兴。&rdo;

孟先生拿了茶壶，朝怀善道，&ldo;去罢，泡壶粗茶过来，我与你父亲喝上半盏。&rdo;

&ldo;是。&rdo;对先生，汪怀善是恭敬的，他接过茶壶，便提了壶往那灶房走去。

他便走远，孟先生与汪永昭说道，&ldo;怀善虽颇有些顽性，但天资甚高，说来真真是虎父无犬子啊。&rdo;

汪永昭闻言微微一笑，转脸看向孟先生，&ldo;先生也与鄙人说这等话，想来也是有觉我亏待了他们母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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