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林之无可抗拒,似乎仅限于评鱼那一瞬。
再度端起了饭碗,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亲切和善的老技术员,于王振和松儿,以及自己的妻子谈谈笑笑。叙说着平实简单的节日温馨。
王振也借此微微拉近了一些和这位北疆二号人物的距离,席间孙兴林还于王振小小的开了几个玩笑。
午饭之后,孙省长显然也是另有要约的,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便带着秘书驱车离开了三层小别墅和省委大院。
主角一走,松儿也就提议和王振出去一趟,孙省长的夫人虽然不舍,最后也只得作罢。从小别墅里走出来,钻进松儿的白色保时捷的一刹那,王振有轻微的恍如隔世之感。
此时王振方知,自己方才不知不觉已经步入了孙省长的气场当中。而他离去已久,自己才堪堪脱离了他的影响。
看着王振微微恍惚,松儿似乎想到了别处,许久才启齿言道:“王振,对不起,我改变了你的生活。”
松儿的道歉来的让王振很意外,稍有理智的人就知道,松儿是无需道歉的,甚至孙省长的布置也再情理之中。于是王振为了打破松儿某种不好情绪,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你没有改变我的生活,我现在可能还是那个被分厂厂长欺负的普通工人。”
王振如此一说,松儿笑了,然后王振追加了一个补充:“而现在,我在欺负别的普通工人。”
“嘿!”
松儿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你做好了准备了么?和我在一起,可能以后更多的时候,你都会好像今天一样,身不由己!”
“我没准备好身不由己。但是我已经准备好了和你在一起。”王振典型的油腔滑调,松儿微笑着,启动了车子。
“你的全名叫孙松儿么?”王振自以为知晓了松儿的全部,于是看着认真开车的松儿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我姓尚?”出乎预料的,松儿给了王振另外一个答案。
“啊!”
王振被这个回答小小的惊吓到了,然后当他侧头去看松儿漂亮的侧影的时候。松儿说了另外一句话,让王振彻底的肝颤了。
“等下次我带你见一个比我哥还厉害的人物,你就明白我为何姓尚了。”
比孙兴林还厉害?那到底是什么级别?顿时王振有点哑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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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回到了家之后,依旧没有逃脱春节讨债鬼们的追逐。王振一边应付着他们,一边在心里暗笑,如果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年后将会兼任南宾县发改委副主任,这帮人将会是一个什么嘴脸。
年初一的夜晚,万家灯火,王振的小客厅却安静了下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王振想了想,还是给自己的几个兄弟,挨个的打了一个电话。
约他们明天出去聚一下,如果自己要去南宾,工厂这边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亲力亲为了,自己需要留下后手,将所有的情况都照顾到。
王振约的地方便是以前几人常去的那家新疆烤肉,王振来早,也没有先开口。等到了李兴隆,洪涛,贾小亮,还有沈全到了,酒菜上齐了,王振才在酒桌上郑重的将自己年后将会去南宾的事情讲了出来。
王振的话一出口,别人还都在沉思的时候。沈同却第一个跳了起来:“王振,你去了南宾,那我们怎么办?”
沈同突然吼了这么一声,的确有些鲁莽。但是基于一样的担心,李兴隆也在眉头深锁:“对啊!王振,你在机械厂,我守在36分厂是没有问题的。秦横在机械厂可以动其他人,不会动我们36,但是如果你一离开,我看秦横不会老实的。刘建走之后,他没少整以前刘建的老部下。”
贾小亮虽然和洪涛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表情明显的不安。
王振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兄弟,尽量的以平稳的语气说道:“别着急,我不是彻底的走人。而是到南宾县先兼任一个发改委副主任,在这之前,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布置。”
“我看,兴隆你从36分厂抽身出来,到江北分厂这边干我的副职。这样我不在,工厂也有人照应。洪涛性子细,让他负责生产这一块。贾晓亮干检测组的组长,沈同把住了后勤。”
“那财务呢?”李兴隆不愧干了一段时间的厂长,很快就问到了关键问题上来。
“我准备上张琼!”王振一狠心将老同学的名字说了出来,他准备将江北分厂划成自己的圈圈,不让别人插进来。
可是王振的话一出口,贾晓亮就误读了王振的意思,迅速的接口道:“那可要准备好,别闹出人命!”
对于这种思想肮脏的家伙,王振实在没有办法,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说正事儿!”
贾晓亮总是没正型,也就嘿嘿一笑。
王振只能继续说自己的想法:“张琼是咱们的老同学,当初也是主动过江北来的投靠咱得。我觉得可以信任她。让她来把稳财务,我挡在前面,你们把江北分厂把持牢固了。我就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我在南宾站稳了。大家以后都有出路!”
王振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本来就有小十年交情的几个人,就盘算好了,一定把江北分厂这个山头占稳了。
王振这边和自己的铁哥们们商量好了,下午就给张琼打了电话。将自己的事情和想法说了一下,张琼倒是没有显得很惊讶,只是问了一句:“你就那么信任我?”
王振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信任张琼。于是王振笑了一下:“谁让我们是老同学!”
这个回答根本就没有什么严谨的逻辑可推敲处,可是王振就这么说了,这准备这么做。甚至王振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信任张琼。不过张琼却也并未深究:“那好!我们就站在一条线上吧。”
这么重要一个决定,王振和张琼,似乎都只是依靠感觉,就制定了这个牢不可破的联盟。
王振刚刚搞掂了自己走后江北分厂的身后事,觉得从此自己可以去新天地大干一番了。
然而两天没过,秦横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将王振的美梦打成了满地的碎渣儿。
“恭喜你啊!王振,去南宾县发改委可是一步好棋啊!”
秦横嘴上是恭喜,可是王振听在耳朵里顿时一阵骂娘!尼玛啊!这老家伙鼻子怎么这么灵,他要是插进来,自己想要保住江北分厂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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