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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他牢牢地瞪着公子雪,想从公子雪眼里找到哪怕一丝撒谎的气息。可惜,没有。

&ldo;……我不信……&rdo;

他猛地转身,飞奔出寝宫。刚出门口,就与去而复返的明周撞个满怀。

明周护着那个黑玉药瓶,从地上爬起身,喜道:&ldo;海城,太医看过了,这药没毒。海城,你去哪里?海城‐‐&rdo;

雷海城根本就没听见明周在喊什么,只知道用尽全身力气狂奔。

湖水在月下闪着冷光。幽径、荒糙……在视线里越放越大。

写着&ldo;开元&rdo;两字的牌匾还跟昨夜一样挂在门楣上。

他怎会如此愚蠢,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

雷海城一口气奔到宫墙前,拨开半人高的糙丛,下面是一方寸许厚薄的木板,遮盖着木板下的地道入口。

绿郎,就是从这地道进出的罢……

雷海城的双手都在抖,发出声嘶哑的低吼,他重重一脚,踹开了积满灰尘的两扇宫门。

门内截然不同于外面的荒芜。院落里打扫得很干净,小殿的窗纸透出烛光,映着人影。

他没有停留地冲过去,踢开殿门‐‐

&ldo;雷海城?!&rdo;背朝他而坐的一个男人听到声音回头,满脸震惊。

雷海城的眼睛却完全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盯住坐在冷寿对面的那个人。

青衣染黛,右袖空荡荡的,系在腰间。

第67章

时光,似乎已经胶凝,静静地,横亘在视线之间。

深印脑海的容颜,可这一刻,雷海城却觉得,冷玄的模样如此陌生……

他忽然缓缓地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ldo;那张人皮是假的?为什么要诈死?为什么要骗我?……&rdo;

他轻声接连着问,希望冷玄会给他个让他信服的解释。但冷玄只是如昨夜那样看着他,目光伤楚。

&ldo;说啊……&rdo;他于冷玄,竟连解释的必要也没有?

冷寿已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镇定,嘴唇蠕动刚想开口,被冷玄左手一个手势轻轻阻止。

&ldo;人皮是从个死人身上剥下来的,加上刺青和烙痕才能让你信以为真。&rdo;冷玄声音依然低沉悦耳,却字字如针,在雷海城心尖上慢慢扎着。

&ldo;那你与公子雪的约定呢?我在你心中,就比不上一个协定?有我在天靖一日,无论西岐还是风陵都别想染指天靖,难道你信不过我?&rdo;

冷玄凝望雷海城:&ldo;留在天靖,原非你的本意。&rdo;他嗓音渐渐变得温柔起来,&ldo;雷海城,我起初确实想利用你为天靖效力,可在十方城时,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愿放你自由‐‐&rdo;

雷海城脸色铁青:&ldo;把我当成样东西交给西岐,你就是这样放我自由的?&rdo;

冷玄的声音丝毫没有动摇:&ldo;天下虽大,天靖你不愿留,风陵不能留,只有原千雪从原九重手里夺下西岐帝位,才能保你安然立足西岐。夜袭坎离前,我也未知自己能否生还,若不幸罹难,单靠澜王无法让周儿顺利登基,所以我逼原千雪发下毒誓,务必待西岐大局已定,周儿登基后才可以带你走,而且终其一生绝不利用你,不再让你卷入天下风云。雷海城,你一心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平淡人生么?&rdo;

&ldo;……我的路,自己会走,不用你来替我安排。&rdo;雷海城双目血丝隐隐,盯着冷玄:&ldo;我只问你,你现在,究竟希望我留还是走?你想清楚,回答我!&rdo;

冷玄左手握住了椅子扶手,一点点收紧,苍白的手背依稀可见淡青血管凸起。薄唇抿成一直线,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ldo;海城!……&rdo;少年的呼唤陡然闯入,惊破满殿死寂。

明周气喘吁吁地奔进,见三人神色凝重,想说的话统统卡在了喉咙里,只惊恐地看着雷海城‐‐

终于还是被海城发现了……

指节用力到几乎折断,冷玄眼瞳里的波动却渐渐地平息,最终波澜不兴,如燃烧殆尽的炭,只剩下死灰。

&ldo;你走吧。&rdo;f

平静无波的三个字,让雷海城如堕冰窖,周身僵硬,脑海空白一片。

茫然间,看见冷玄居然对他淡淡一笑。

&ldo;你留给天靖的,已经远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多,足够了。天靖也不再需要你。&rdo;

&ldo;冷玄!够了!!!&rdo;这声大吼,却是出自澜王冷寿之口。他几乎是在哀求:&ldo;别再说了……&rdo;

心脏,就在那个干净得不似真实的微笑里痉挛、收缩、然后,停顿。

半晌,雷海城僵直的身躯微微动了动,找回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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