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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雷海城对冷玄看了良久，发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已冰凉时，他忽然笑一笑，上前拉起冷玄同样冰凉的手。&ldo;有什么，进屋里再说。&rdo;

火堆就快熄灭，他添上了好几根木条，等屋内的空气重新恢复了温度，才拿下面具，凝视进屋后始终未出声的冷玄。

男人衣服上沾到的雪花，正在慢慢消融，形成一滩滩水渍。苍白的面庞被火光照耀着，泛出近似病态的嫣红。

整个人，却站得笔挺，如杆千锤百炼的玄铁标枪。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可此刻才觉察，自己离冷玄，其实何等遥远……

&ldo;怕蛇，就别吃。为什么要勉强自己？&rdo;他问得很轻柔，嘴角藏不住苦涩。&ldo;就因为是我要你吃的，所以哪怕之后再吐出来，你还是要在我面前吃下去？&rdo;

冷玄薄削的嘴唇紧抿成一线，宛如剑锋。轮廓冷俊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ldo;为什么？……&rdo;雷海城把声音放到了最低，更像是在问自己。&ldo;我不是说过，要你别再觉得欠我什么，别因为要补偿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吗？&rdo;

木节在火堆里轻爆着，他等着冷玄说话，可只听到冷玄压抑的呼吸。

雷海城笑了，轻轻地道：&ldo;你救我，跟我上床，也都是为了补偿我，对吧？&rdo;

冷玄眉尖跳了跳，唇闭得更紧。

雷海城突然觉得心底很冷，不想再追问下去。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冷玄永远都不愿回答他。

他沉默了一阵，收拾起自己的行囊，牵出坐骑，打开门。

已渐近天明，大雪将天地连成混沌一片。

&ldo;雷海城，你去哪里？&rdo;看到雷海城跨上马，冷玄神情终于出现丝裂fèng，跟出门外。

&ldo;以后的路，我自己走，跟你没关系。&rdo;雷海城居高临下看着冷玄，冷冷道：&ldo;既然跟我一起让你那么勉强，就算了吧。我不喜欢强人所难。&rdo;

冷玄面上血色全无，&ldo;我没有为难‐‐&rdo;

雷海城嗤笑：&ldo;冷玄，你真当我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小鬼？告诉你，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你被我上的时候，每次都像在熬酷刑，恨不得快点结束解脱。你其实，根本就是在敷衍我。&rdo;

见冷玄欲言又止，他更响亮地冷笑一声：&ldo;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不会说出去让你和天靖丢颜面的。&rdo;

一挥马鞭就要起程，冷玄左手疾伸，抓住雷海城的鞭子，低声道：&ldo;你不能走。万一梦蛰的毒性再发作‐‐&rdo;

鞭子猛地从他手里抽走，掌心如火烧灼，辣辣作痛。

&ldo;我的死活，不用你来管。&rdo;雷海城斜睨冷玄，&ldo;至于符青凤，我还是会去杀的，你不用担心。&rdo;

冷玄正对着自己掌心的血痕发愣，闻言猛抬头，定定望住雷海城。&ldo;你以为我留你，就是为了要利用你对付符青凤？&rdo;

雷海城对男人清黑的瞳孔凝注半晌，缓缓拉开个讥诮笑容。&ldo;你敢说你从没有想过要利用我吗？&rdo;

冷玄面如死灰，听见雷海城还在笑。

&ldo;你那么委屈自己地让我上，处处讨好我，多少想要点回报吧。这道理我懂……&rdo;

雷海城看了眼身躯渐渐开始发抖的冷玄，慢悠悠地道：&ldo;嫖过ji女，总得付皮肉钱‐‐&rdo;

&ldo;雷‐‐海‐‐城‐‐&rdo;男人嘶哑的怒吼震飞了飘过眼前的雪花。

冷玄全身都在抖，再也找不到平素的沉稳、淡定、阴狠、霸气……

双眼死死地瞪着雷海城，仿佛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ldo;……哈哈哈……&rdo;他遽然反常地放声狂笑，然而眸里的怒火，却在一寸寸地熄灭。

倏地旋身，拉了自己的马匹，推开雷海城，纵马飞奔进苍莽旷野。

&ldo;……冷玄‐‐&rdo;雷海城骑着马在后面追喊，可男人充耳不闻。

狂风如刀，暴雪似箭，猛烈地袭击着大地上一切活物。

冷玄的坐骑忽然前蹄发软，陷入厚度盈尺的雪地里无力拔出，发出声悲鸣。

脚踢鞭抽都没能让坐骑前行，冷玄丢开缰绳，下了马，踩着大雪继续往前走。

&ldo;冷玄！&rdo;

雷海城驰到他身后，跳落马背，冲上前，从背后紧紧箍住了冷玄。

男人的身体，冰冷彻骨。

他更加用力地抱牢冷玄，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男人暖起来。

&ldo;说出来！全都说出来！有什么痛，都有我跟你分担！&rdo;

&ldo;你想逼我说什么？&rdo;冷玄出人意料地开口，语气平缓得出离真实。他慢慢回头，目光里没有焦距，似乎穿透了风雪，穿过了雷海城的身体，在看他自己也不确定的某个远方……

蓦然静静地笑了。&ldo;想要我承认被你上很恶心？想知道我这身体被多少人碰过？连蛇都可以玩弄我？……&rdo;

雷海城骇然。瑶光、太后、冷寿和种种蛛丝马迹都在告诉他，眼前的男人虽然贵为帝王风光显赫，但背负着黑暗卑微的过去，可绝对没想到，剥开冷玄心底的疤，露出来的，竟是与他一样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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