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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要去及时通知林晓楚，不能为了自保而让自己的同志落入军统的手里。这样做虽然有违&ldo;古城&rdo;的指示，但保全了林晓楚不就等于保全了自己吗？于是他还是决定在军统行动组采取行动前寻找机会见到林晓楚，告知他及时撤离。

晚上，他在和延安联系完后慢慢翻译着电文，将电文整理好后，脑子飞快地琢磨着离开这座楼房的办法，决定违反&ldo;古城&rdo;的指示，冒险通知林晓楚撤离。

从电讯科出来，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他装作上厕所，从厕所翻墙出去，一路小跑去到陕西中学。敲开林晓楚的门，林晓楚睡眠蒙眬地看着满头是汗的高振麟，有些惊诧，赶紧将门关上，回头问：&ldo;你怎么来了。&rdo;

高振麟把桌上的一杯凉开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后，喘息着说：&ldo;你马上撤。&rdo;

林晓楚不耐烦地说：&ldo;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一年了，再讨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rdo;

高振麟说：&ldo;不管是正经话还是口水话，你现在必须听我的，马上撤。我不知道我来你这里会不会被人发现，但我一定要救你。行动组马上就要对你采取行动，不走就要来不及了。老林，听我一次，求你。&rdo;

林晓楚讥诮的一笑，在屋里转了一圈，&ldo;你被发现？你就是一个一心自保的胆小鬼。&rdo;

&ldo;自保。&rdo;高振麟点头，&ldo;对，确实是自保。但是为了我们的组织。老林，你安全了，也才能继续领导和参与联络站的工作。&rdo;

走到高振麟的跟前，林晓楚用右手的食指点着高振麟的胸脯说：&ldo;高振麟，你听清楚了，我安全不安全不用你告诉我。&rdo;见高振麟眼里的担忧，又问：&ldo;你担心我什么？&rdo;高振麟还没说话，林晓楚就说，&ldo;担心我意志不坚定，要是我被捕，我会叛变？我要叛变的话，不会等到现在，在一九三八年老张投靠国民党的时候我就跟着叛变了。我被捕会出卖你吗？那你也太小瞧我了。&rdo;

&ldo;我没有小瞧你，老林。&rdo;高振麟真想绑架林晓楚，让他撤离西安，他又不能说出&ldo;古城&rdo;的指示，&ldo;我们的情报工作离不开你。&rdo;

&ldo;是离不开我。有人认为我是老张的人，对我不信任，一直把我放在西安工作。&rdo;林晓楚打量一下高振麟，&ldo;高振麟，重要情报都是你拿到的，我只是传递一下而已！你是立了大功的人啊！&rdo;

林晓楚的讥讽使高振麟的心凉了半截，摇头说：&ldo;工作不是为了立功。你要这么想我，你真的错了。&rdo;

&ldo;我错了？要我向你道歉吗？&rdo;林晓楚不在意地说，&ldo;你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儿。&rdo;接着又问，&ldo;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就是为这个？是&lso;古城&rso;又和你联系了？&rdo;高振麟点头，不说话。林晓楚低声骂了一句，在屋里来回踱步，&ldo;他说什么了？&rdo;

高振麟摇头，&ldo;我不能说。你也知道这是纪律。&rdo;

&ldo;坐吧。&rdo;林晓楚的口吻突然转变，变得柔和了，&ldo;我们坐下谈谈。&rdo;

高振麟耐着性子坐下，焦急地，&ldo;老林，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坐着谈这个事情了。&rdo;

&ldo;就几句话。&rdo;林晓楚两只手举起来，往下按了按，要高振麟耐心听他说，&ldo;&lso;古城&rso;这个人有些自负，仗着自己这些年的功劳一意孤行，西安情报站所有同志的意见他都听不进去。我想，你在他手下工作一年多，已经有体会了吧？&rdo;高振麟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晓楚，静等他往下说。

林晓楚苦恼地抱着头，说：&ldo;西安的情报工作都是我在做，还要协助物资和人员的中转，平日里还要应付学校的工作，有些忙不过来。我向&lso;古城&rso;申请过，希望有人来帮助我，&lso;古城&rso;说地下工作不宜人多，可我真的人手非常紧张。&rdo;高振麟感同身受默默点头，林晓楚放开抱着头的手，手指点着桌面，发出&ldo;咚、咚&rdo;的轻微响声，&ldo;我要发展党员，&lso;古城&rso;包括你都说我是冒险。在白色的国统区，做什么工作不冒险呢？有危险就不做了吗？&rdo;

他说得在理，但是高振麟没有明确同意，高振麟牢记冯劲松对他说的话，&ldo;地下工作的首要纪律就是保密，不能随便说话。&rdo;在林晓楚说完之后，高振麟站起来，他不打算再说服林晓楚，抱着侥幸心理想：希望林晓楚不要有危险。

第十章

1

从林晓楚那里出来，高振麟不敢走后门更不能走前门，想了想还是翻墙出了陕西中学，看看四周无人发现，便一路小跑回到站里，从厕所那里翻墙进去。刚一落地，便听到前面的大门口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他急忙找了棵树躲藏起来。

汽车的灯光在闪，借着汽车灯的光亮，他看到一队行动组的人员全副武装地匆匆上了汽车，很快汽车开出了大门。四周旋即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黑夜好像把刚才的声音全部吸收了。

蹑手蹑脚地回到屋里，坐在床沿，高振麟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平息下来，想着刚才的一幕和林晓楚目前的处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出高振麟所料，林晓楚在他离去不久之后便被行动组抓捕。一大早到办公室，王家春就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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