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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哈罗德若有所思地说:&ldo;是啊,确实如此。&rdo;

他觉得一股怒火和怜悯涌上了心头。爱尔西&iddot;克莱顿至多不过二十五岁。他想起她那双蓝眼睛流露出明显友好的神情,微微沮丧的嘴角有点下垂。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兴趣有点超出了一般的友谊。可她却跟一个畜生结成夫妇了……

2

那天晚餐后,哈罗德跟母女二人坐在一起。爱尔西&iddot;克莱顿穿着一件柔和的浅粉红色的衣服。他注意到她眼圈儿有点儿红肿。她明显哭过了。

赖斯太太轻快地说:

&ldo;韦林先生,我打听清楚您指的那两位鸟身女妖是什么人了。她们‐‐是出身很好的波兰人,服务台人员这么告诉我的。&rdo;

哈罗德朝另一端那两位波兰妇女坐的地方望了一眼。爱尔西颇有兴趣地说:&ldo;是那边坐着的两个女人吗?头发染成棕红色?她们看上去不知怎地总叫人觉得有点可怕‐‐我也闹不清为什么。&rdo;

哈罗德得意地说:&ldo;我也曾经这么觉得。&rdo;

赖斯太太笑着说:&ldo;我认为你们俩都有点荒唐。不能单凭看人一眼就判断人家是什么样的人。&rdo;

爱尔西笑道:&ldo;我想是不应当的。可我还是认为她们俩像一对座山雕。&rdo;

&ldo;专门啄食死人的眼睛。&rdo;哈罗德说。

&ldo;哦,别说啦!&rdo;爱尔西叫道。

哈罗德连忙说了一声:&ldo;对不起。&rdo;

赖斯太太微微一笑,说:&ldo;反正她们不会跟咱们打交道的。&rdo;

爱尔西说:&ldo;咱们也没有什么亏心的秘密!&rdo;

&ldo;韦林先生也许有哇。&rdo;赖斯太太眨了一下眼说。

哈罗德朝后仰着脑袋哈哈大笑,说道:&ldo;从来也没有什么秘密。我一生清清白白,毫无隐瞒的事。&rdo;

他脑子里突然闪现这样的想法:&ldo;人离开了正道,该是多么愚蠢啊。问心无愧‐‐这才是人一生当中惟一需要的。这样你就可以面对世人,对任何打搅你的人都可以说,见你的鬼去吧!&rdo;

他忽然觉得自己生气勃勃‐‐十分坚强‐‐完全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3

哈罗德&iddot;韦林跟许多英国绅士一样,掌握语言的能力很差。他的法语说得不流利,而且带有很重的英语口音。他一点也不懂德语和意大利语。直到现在,这种语言上的无能并没让他感到担心。在欧洲大陆的大多数旅馆里,他到处遇到能讲英语的人,因此干什么要操那份心呢?

但是在这个偏僻地区,本地人讲的是斯洛伐克语,连旅馆服务台职员也只会讲德语,有时他不得不请两位女性朋友之一给他做翻译,这使他深感屈辱。赖斯太太能说多种语言,甚至会讲几句斯洛伐克语呢。

哈罗德决定开始学学德语。他打算买几本教科书,每天上午花几个小时来掌握这门外语。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哈罗德写完几封信,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午餐前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去散散步,便走出旅馆,朝湖泊那边走去,然后转进松林。

他在林中溜达了五分钟左右,忽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一阵哭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在伤心地呜咽啜泣。

哈罗德踌躇片刻,接着就朝哭声走去。那个女人原来是爱尔西&iddot;克莱顿。她正坐在一棵伐倒的树干上,两手捂着脸,悲伤得肩膀直抖。

哈罗德犹豫一下,然后走近她,轻声问道:&ldo;克莱顿太太‐‐爱尔西,怎么了?&rdo;

她大吃一惊,抬头望着他。哈罗德就在她身旁坐下。

他真的很同情地问道:&ldo;我能帮你点什么忙吗?不用客气。&rdo;

她摇摇头。

&ldo;没什么‐‐没什么‐‐您太好啦。可谁也帮不了我。&rdo;

哈罗德略带羞怯地问:&ldo;是跟你丈夫‐‐有关系吗?&rdo;

她点点头,接着擦擦眼睛,拿出她的粉盒化化妆,尽量使自己恢复常态,她声音发颤地说:&ldo;我不愿意让母亲着急。她一看到我不愉快就难过极了。所以我就跑到这里来大哭一场。我知道,这样做是很傻气,哭也没有用。可‐‐有时‐‐叫人感觉这种日子实在难过。&rdo;

哈罗德说:&ldo;这叫我真感到非常遗憾。&rdo;

她很感激地瞥他一眼,然后连忙说:&ldo;当然是我不对。是我自己愿意嫁给菲利普的。结果却大失所望,这只能怪我自己。&rdo;

哈罗德说:&ldo;你这样认为倒是很有勇气的!&rdo;

爱尔西摇摇头。

&ldo;不,我一点也没有勇气,一点也没有胆量。我是个胆小鬼。这是我跟菲利普发生矛盾的部分原因。我怕他‐‐怕极了‐‐他发起脾气来简直吓人。&rdo;

哈罗德深情地说:&ldo;你应当离开他!&rdo;

&ldo;我不敢。他不会让我走的!&rdo;

&ldo;瞎说!不能考虑离婚吗?&rdo;

她慢慢摇摇头。

&ldo;我没有什么理由,&rdo;她挺直肩膀,&ldo;不行,我只能忍受下去。您知道,我有不少时间常跟母亲呆在一起,这一点菲利普倒也不在乎,尤其是我们打破常规,一起到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来。&rdo;她脸上略现红晕,又说道,&ldo;您知道,部分原因是他特别爱嫉妒。如果我‐‐只要跟另一个男人说上一句话,他就会大发雷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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