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这何字很容易写,方便签名,我便到生死注册处改了名字,以后都叫何展云。”三和说:“我知道了,假使我再养狗的话,便叫大红大紫,同你一样。”展云笑出来,“多谢你借地方给我见他们父子。”
“不客气,过了明日,限期已到,布景便关闭了。”
“是,我们会到夏威夷群岛的卡呼拉威去继续拍摄,导演说会叫我到火山口附近取景。”“那真得有点心理准备,当心长发受热力卷起焚烧。”
展云笑。“我只想像自己像火神佩利那般,穿蝉翼薄衣站立在腥红色熔岩之前,背后热力回射,乌云密布……再辛苦也值得。”三和怀疑,“与剧情有关吗?”
“管它呢,好看不就得了。”
两人笑起来。
何展云像是一下子把身世抛开,忘记见过尤氏那两父子。
她走了以后,三和还是忘不了那中年男人在多年不见女儿之后说的话:“你如果有的话,就拿点出来。”大家都肯定何展云有点办法,但,那是维持她些微自尊的救命索,拿出来,下一次有急事,她或许又必需拍裸照。而这种事,也不是年年可以做,即使搁得下脸皮,也未必次次有观众入场。展云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若嫌她恶浊,那是因为你未试过像她那般沦落。
三和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时,装修工人已经完工,陆续离开。
屋内焕然一新。
仍然没有多余家具,客厅空荡荡,可以踩脚踏车,但是,正如朱天乐说,抑郁气氛已经一扫而空,阳光普照,暖洋洋,使三和留恋室内。四只狗走到她身边轻轻蹲下。第九章三和把头靠在它们身上,又不自觉叹一口气。
邻居王宅已经售出,只见工人进进出出,搬出杂物扔出垃圾车载走,一件不留。洋人搬家喜摆车房大平卖,废物利用,一元五角即有交易,时有幸运者捡到古董,但华裔不屑做这种事,杂物全部扔掉。三和坐在窗口看他们工作到太阳落山。
第二早碰碰嘭嘭又来了。
三和牵狗到公园门口等了一朝,不见文昌,也不见那老三老四的小孩陆家宝。一次失约,他已失望。
换了是荣三和,也会这样。
越是自爱,越怕丢脸,越是拘谨。
没有付出,自然也没有收获。
冰淇淋小贩来了又去,丢下问话:“小姐在等谁?”又添一句:“不要等他,叫他等你,”还有:“有人愿意等的时候,不妨叫他等。”哗,像个恋爱问题信箱主持,叫三和刮目相看。
但是她笑不出来。
白等了一朝,脖子都僵直了。
她拖着狗回家。
当天下午,工作人员捧了大蛋糕来告别。
只是不见三个男女主角及编导。
“展云她们呢?”
“此刻在飞机上。”
“走了?”三和一呆。
“是呀,没有同你说?”
“有有有,我一时想不起来。”
一直不停道别,怎会没有。
“闹了一朝,到了飞机场,展云发觉票子不对,她一定要乘头等舱,不然不上飞机,被她吵得没有办法,只得现买一张给她一个人,结果世琦抗议,索性跑到经济舱坐,星维陪她,编导两夫妇也跟他们,让展云一个人孤零乘头等。”三和喃喃道:“最要好的朋友没他们亲厚,最坏的敌人没他们恶劣。”
有人轻轻说一句:“宁养千军,莫养一戏。”
三和一呆,可见何展云不得人心。
众人静了一下,又笑起来,吃过蛋糕,正式告辞。
他们整齐地拔营离去,后园茶水档附近踏坏糙地也恢复原状。
终于,最后一个人告辞,关上门,荣三和的世界恢复静寂。
她举起双臂,打一个大大呵欠。
原先还告诫自己:正式话别切忌哭哭啼啼,没想到他们会骤然离去。
来的时候像电光,去时像幻影。
这时有人敲门。
三和惊喜,谁,谁来探望她?
原来是锁匠替她来换前后门锁。
真周到,他们什么都想到了,根本是,拍一部好戏,像成功描述某个人生片段,细节最重要。接着,有人抬了一张三座位玫瑰红丝绒沙发进来。
三和吃了惊,“你们走错地方了。”
谁用这样颜色的家具?鲜艳夺目,眼睛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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