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瞭从江墨婚礼上离开后出了车祸。
高速路上有动物经过,他开车手不熟,方向打急了,撞到了护栏上。万幸是他系了安全带,只伤了肋骨,气囊把脸都弹青了一片,问莫逸借的那辆车整个车头都撞凹进去了。实际上他已经接近收费站,再近些就会减速,可能车祸还会更轻些。
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k城的医院里了,段沂源坐在他床边,摸了摸他的手。
&ldo;醒了啊。&rdo;
周瞭这时候浑身无力,头也疼,不清楚自己受了什么伤,直挺挺躺着也不敢动,不然刚刚段沂源摸他那下,他一定会躲开。
段沂源也知道,周瞭对他的肢体接触特别排斥,大概是因为四年前他差点对周瞭用强那次,他也没想到周瞭阴影会那么重。要说后悔的话,也确实有,但段沂源不知道是后悔自己心急,还是后悔没有做到最后。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拿出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了。
&ldo;你躺着别动,医生说还有点轻微脑震荡,你动作大了可能会想吐。&rdo;段沂源边说着边站起身:&ldo;想喝水吗?&rdo;
周瞭试了试发声,喉咙干涩,但说得出话:&ldo;嗯,谢谢。&rdo;
段沂源给他接了温水,本来想喂他,但周瞭伸手接了,动作别扭地喝。
&ldo;我最恨你和我说谢谢。&rdo;他站在床边,音色平稳地说。
周瞭抬眼看看他,没说话,将空杯放到床头柜上,动作大了些,终于让他感觉到胸口肋骨有些疼。然而他轻微蹙眉的动作都被段沂源收入眼底,那人正要说什么,病房门被推开了。
准确说门是被掼开的,周望步履惶急地走了进来。
&ldo;小望?&rdo;
周望看他好端端靠坐在床上,舒了口气,又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段沂源,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ldo;医院给我打了电话。&rdo;他顿了顿,又接着说:&ldo;我的号码在家属栏里?&rdo;
周瞭有点尴尬似的,他其实从来不给联系人分组:&ldo;没,在快捷键。&rdo;
段沂源伸手给周瞭掖了下被角,收回来插进裤袋:&ldo;我去叫医生过来,问问情况,你刚醒,少动。&rdo;
在经过周望身旁的时候,周望出了声:&ldo;你呢?怎么也在这?&rdo;
他停下步子看过去,周望也抬头,朝他皮笑肉不笑地掀了掀嘴角:&ldo;还真是好久不见了。&rdo;
他心里的厌恶被那轻巧的表情激得愈发收敛不住,脸上却纹丝不动:&ldo;那要不要单独聊聊?&rdo;
将医生叫过来后,段沂源转身对周望说:&ldo;跟我来。&rdo;
原来这间医院的住院部顶楼是有休闲区的,摆了些桌椅,有简易的健身器械和棋牌游戏,段沂源在贩售机里拿了两罐热咖啡,递给周望一罐,两人坐了下来。
&ldo;他是去参加江墨的婚礼,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rdo;段沂源说。
&ldo;你倒是知道的清楚。&rdo;
&ldo;他的事我都清楚,这四年和他关系最近的人,除了我没有别人了。&rdo;
周望面色不动,眼里却有了些微的烦躁。
&ldo;不出意外,我们的关系只会更近。&rdo;
&ldo;你做梦呢吧?&rdo;
段沂源似乎很满意他语气里的火药味,笑了笑,手指在温热的罐身上摩擦着。
&ldo;比起我,你才是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吧?&rdo;
周望没回话,握着咖啡的手紧了紧。
&ldo;我知道你和周瞭当年那段儿,比起同性恋,乱伦才是更加无法立足于世的,你们永远都没有可能,而且,或许这种话也不需要由我来和你说,你这趟回来,是带着未婚妻的吧?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跟你讲的这些,还真是没必要,冒犯的话请见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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