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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跟真正的《侏儒的话》一样，小册子里列了好几句看起来像是警语的句子，只是其内容真的如同是抄自公共厕所的涂鸦，净是些怪东西。

求神不如给我纸，毛发也可以。（注：&ldo;神&rdo;、&ldo;纸&rdo;与&ldo;发&rdo;，在日文中皆念作kai。）

这根本是冷笑话。

女生厕所是迷宫不成!时间停住了不成!

大概是对情人去上个厕所却迟迟未归感到愕然吧。

好想当妇产科医生啊!

看到这句话，连我也差点笑了出来。这大概是青春期性欲过剩的男生内心发出的不正当呐喊吧。

小册子里列着一大堆意义不明的句子，让我很困惑，不晓得该怎么接话才好。

志朗同学说：&ldo;武藤先生，这好好笑喔。&rdo;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父亲原本一直面无表情，但看到纸上的句子之后也有所转变。&ldo;这什么东西啊?&rdo;至少看起来，那不像是不愉快的表情。

在木原父子离开后，我马上冲回调查官室质问阵内。&ldo;夹在书里的那本小册子是什么玩意儿啊!&rdo;

&ldo;是我特别编撰的。那是从市内公厕里抄来的名言集，很棒吧?其中不乏许多有趣的句子呢。&rdo;

&ldo;还许多有趣的句子咧……。你要我把那种玩意儿交给那名少年干嘛?&rdo;

&ldo;你自己想要吗?&rdo;

&ldo;不是啦……&rdo;

我原本还想向阵内抱怨几句，后来作罢。基本上我讲不赢他，而且重点是志朗同学回家之前向我道别时，表情明显比刚来之时开朗许多。这无疑是拜阵内那本无聊的&ldo;名言集&rdo;所赐。

9

过了两天，也就是周末时，我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志朗同学;在速食店。当天我闲来没事漫步在街道上，一时兴起进入服装店逛逛却被留着胡子的店员推销，买了一件并不是很喜欢的秋装外套。回家路上，我进到速食店喝杯咖啡，被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原来是志朗同学。

&ldo;武藤先生，真是偶遇呢。&rdo;

&ldo;嗯，是啊。&rdo;

我很喜欢调查官这份工作，也蛮引以为傲的，不过我不太喜欢在非上班时间见到这些少年。相信这种心态每个人都有。在休假时间还想到工作的人，与其说是工作狂，倒不如称为艺术家还比较妥当。

&ldo;我出来买东西。&rdo;志朗同学举起手上那个廉价服装店的纸袋，露齿笑道：&ldo;这是那个人的衣服。&rdo;

&ldo;咦?你父亲的衣服?&rdo;

&ldo;让他一直穿着运动服实在不好看，而且又很怪。&rdo;

&ldo;说……说的也是。&rdo;我答道，脑子却一片混乱。我越来越搞不清楚志朗同学与其父亲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了。

&ldo;啊，这可不是顺手牵羊喔。&rdo;志朗同学脸上浮现孩子般的笑容，在未征得我的同意之前就擅自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我并未说出：&ldo;都吃完东西了，干嘛不快点回家?&rdo;好歹我也有点常识，知道不该将心里所想的话全部讲出来。

&ldo;你父亲呢?&rdo;

&ldo;那个人在家。&rdo;

我心想，他该不会连买衣服都命令孩子去做吧?不过这仅止于有可能而已，我没什么好说的。

&ldo;你母亲还在旅行吗?&rdo;

&ldo;嗯，再过一周才会回来。&rdo;

&ldo;跟上次在家裁所面谈时比起来，你显得有精神多了。&rdo;

此时的志朗同学跟几天前在面谈室的样子截然不同。就算因为他父亲不在场，未免也差太多了。他主动找我说话的开朗样子，令人不禁认为这才是原本的他。

&ldo;因为状况不一样了。&rdo;

&ldo;状况?什么状况?&rdo;

他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掩饰不好意思似地抓了抓额头说：&ldo;就是我跟那个人的关系啦。&rdo;

&ldo;跟你父亲的关系?&rdo;我有点惊讶地会问道。&ldo;状况真的不一样了吗?&rdo;

&ldo;因为我们聊了许多。&rdo;不晓得为什么，志朗同学突然开始憋笑。

&ldo;聊了许多?&rdo;

&ldo;我们知道了互相交谈是件很重要的事。&rdo;

我整个人傻住了，还以为是在看一部很好笑的闹剧似的。随着戏剧的落幕，剧中角色们突然都变得无比地懂事，这样的情景真有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吗?我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不过志朗同学神情爽朗的模样是不争的事实。

&ldo;这杯是黑咖啡吗?&rdo;他指着放在我与他之间的杯子问道。

志朗同学好像快抓到与我相处时的距离感，口气时而轻松时而恭敬地跟我对话。我并不讨厌这种试图掌握住彼此距离的方法。

&ldo;没有加砂糖就是了，怎么了吗?&rdo;

&ldo;因为你姓武藤，所以不加糖吗?&rdo;（注：&ldo;武藤&rdo;与&ldo;不加糖（无糖）&rdo;在日文中皆念作utou，为谐音冷笑话。）

我直盯着志朗同学，然后对他说：&ldo;一个高中生说出这种无聊的冷笑话几乎等同于可耻的失态，不是吗?&rdo;

他的表情稍稍变了，辩称：&ldo;我只是试着配合武藤先生你罢了，我以为你很喜欢这类冷笑话。配合对方的程度进行对话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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