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阴历八月十二的夜晚,天空中虽然笼罩着紫灰色的云,但躲在云里的月亮的光彩还是不可阻挡地透露出来,整个空间里半明半暗,是一片朦朦胧胧的色彩。
沁凉的秋风不紧不慢地鱼贯在寂静的村街上,树上的叶子有时候哗啦啦地作响。
金凤儿脚步匆忙地走在空寂的村街上,淡淡的影子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着。
她感觉那是一个躯壳拖着一个空茫的灵魂在游走。
此刻,她的记忆是空茫的,想不起过去,也望不见未来。
那只是夜幕里一个空虚的精灵。
魏老大已经等在村口很久了,汽车的车窗开着,他臃肿的身躯斜倚在汽车的座子上。
魏老大见那个美妙的身影已经来到了车边,魏老大急忙推开车门,金凤机敏地上了车,马达声在也色里传出老远。
车灯亮了,照得前方一片辉煌。
坐在车上,坐在禽兽的身边,金凤儿空茫的记忆开始复苏幽暗的悲凉:这个男人是谁?自己是谁?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孽事儿呢?
十八岁,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屈辱不堪的事情,别人的十八岁会是像我一样吗?
王家精灵古怪的祖先们啊,你们熟视无睹你们的后裔就这样不堪地活着吗?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清秀的面颊滑过。
但这只是暗夜里没人察觉的泪水,她向二嫂承诺过,从此以后不哭,她也像自己承诺过,从此以后不哭。
但无边的辛酸和委屈滚滚袭来。
大哥,二哥,你们可要好自为之啊,妹妹们是为着你们而付出啊!
村政府里执宿的光棍汉老魔满脸羡慕,眼睛看着体态曼妙面庞娇嫩俊美的女孩,讨好地看着魏主任,说:“这闺女长得真俊啊,她是王家的金凤儿还是银凤儿啊?”
魏老大瞪着他。
“这和你有关系吗?你咋这么多废话呢!赶快上炕把被子铺上,然后你就回家吧!”
“是,是!我铺完被子就马上回家!”
老魔点头哈腰地应承着,急忙甩掉鞋子上炕铺被去了。
但他一边铺被一边心里琢磨:这个是金凤儿还是银凤儿呢,是不是魏老大几天前夜里睡的那个?
我操,这魏老大真赶上皇帝了,想要谁就能得到谁。
魏老大看着老魔抖落着那床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脏兮兮的被褥,皱着眉头问:“我说老魔,你有没有另外干净一点儿的被褥啊?这也是人盖的东西?”
老魔尴尬地说:“没有了,我家就这么一床被褥了!主任,依我看啊,村里应该准备两床新被褥,万一有什么客人住在这里那不就抓瞎了吗?”
“行,哪天我在进城就买回两床来,以后说不定经常用得着呢!”
说着他斜眼溜着金凤,“你说呢?金凤儿!”金凤儿低头不语。
魏老大意味深长的询问让她心里难受地搅动着,但另一种心思又让她感到一丝安稳:如果魏老大能单独包养自己,也是自己最近想达到的目的。
想到这里,她也别有用心地擡起头,说:“是应该有两床像样的被褥了,这样,村政府也太丢脸了!”
“嗯,是太丢脸了!明天我就特地进城去一趟,买回两床结婚用的高档被褥来!”
魏老大心里确实想象着搂着娇嫩嫩的身体在干净柔软的被褥里面的情形。
老魔有些磨磨蹭蹭的,心里实在是喜欢这床肮脏的被褥,妙趣和留恋就在这肮脏上,他每夜都要看两遍那上面的图景,那是魏老大玩女人留下的云雨痕迹,他有时竟然用嘴去亲吻那污渍。
一个光棍汉,挠不着女人,只能借助别人玩女人的情景和味道慰藉自己的饥渴,久而久之就会养成变态。
魏老大见老魔已经铺完了被褥,还在看着发呆,便催促说:“你想啥呢?还不快下地回家?这里还有你啥事儿?”
老魔急忙下地,嘴里却说:“主任,你你不是说要给我讨当来个媳妇吗?啥时候能做到啊?”
“你要自己争气才能讨到媳妇的,你急啥?那也得有般配的呀!等着吧!”
魏老大不屑地看着他。
“可你都给你大舅哥刘大茄子划拉着一个美貌的搂着呢,我能不着急!”
老魔心急火燎地说,忘记了这句话有些犯忌。
金凤儿擡起头来,恼怒地看着他。“你给我闭住你的臭嘴!”
老魔一伸舌头,顿觉失言了,竟然忘记鲍柳青和金凤儿关系了。
魏老大也骂道:“你妈的,你胡咧咧啥呢?痛快给我滚犊子!”
老魔灰溜溜地出去了,但他不会真正离开这个院子,他要偷听呢。
偷听这样的情景,远比吃一顿山珍海味还过瘾。
屋内顶棚上竟然是一个二百瓦的灯泡,把屋内照得曾明瓦亮,甚至连人身上的汗毛都数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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