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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有人在怒骂：&ldo;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rdo;

跟着就被拎起来，硬牵着走，没走几步有暖轿伺候，便被丢进轿中，对方也上了轿。轿帘被放下，轿夫抬了就走。

帘子一放，轿子内暗无天日。被急急搂抱住，拱啊拱。

&ldo;俞公子错爱了，&rdo;林秦静静地道，&ldo;我好歹也算是桃坞的少东家，不是挂牌子接客的。&rdo;

&ldo;婊子的儿子自然也是婊子，说什么不接客，骗鬼。我是惯家，这些抬价的套子趁早收起来。&rdo;对方继续拱，&ldo;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便是。&rdo;

林秦抵住他，道：&ldo;既然如此，那就先谈好价钱再说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do;

&ldo;你想要多少？&rdo;

&ldo;你俞家有多少家产，我就要多少。&rdo;

对方一愣，林秦笑道：&ldo;俞公子要我开价，我开了，俞公子要是嫌贵，那便作罢。这是两相情愿的事，不会有人逼你买。&rdo;

又是一个耳刮子扫来，对方怒道：&ldo;小贱人！爷爷哪点比不上那个卖油的？&rdo;

林秦一凛，却道：&ldo;什么卖油的？俞公子可别自轻了身份。&rdo;

俞公子道：&ldo;有个卖油的桂八你认得么？&rdo;

&ldo;桃坞门前来往的卖油人那么多，我如何认得哪个是哪个？&rdo;

俞公子嘿嘿笑道：&ldo;你不认得他，他却认得你。他到处对人说，桃坞的红牌他只花了些铜板就玩到了，还说你哭着求他上你。街坊里都传遍了。&rdo;

林秦抬眼皱眉，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俞公子又道：&ldo;我带你去。&rdo;说罢便对轿夫吩咐了几句。

到了地儿停下，林秦隔了帘子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只听见人声甚是热闹。忽然听见桂八的声音，林秦急要掀帘子，被俞公子拦抱住，只得静静地听。

有人问：&ldo;你不讨好他吗？&rdo;

桂八在答：&ldo;我去讨好他做什么？如果是花魁娘子，讨了她的欢心，便有银子相赠，十两去二十两回，日后她还会自己赎身，带着积攒下的千万银钱进我家门。小倌一不能娶，二不能传宗接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算收进来也不过是个累赘……&rdo;

说的兴起，口沫横飞，又提到了那晚过夜之事。林秦听着听着，白了脸，身体渐渐颤抖、摇摇欲坠。原来俞公子的说法已算是雅致了，原话粗鄙何止千万倍？！

有人在叫：&ldo;你他妈吹牛的吧！&rdo;

&ldo;你爷爷才吹牛！你奶奶才吹牛！瞧，这就是他给我的银子！你说，有几个嫖客能被倒贴的？他对我那叫一个死心塌地，我要他向东他就向东，向西就向西。&rdo;

&ldo;既然这样，桂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兄弟们也沾沾光？&rdo;

&ldo;成！不过你有银子吗？&rdo;

&ldo;怎么？还要银子啊？&rdo;

&ldo;废话！亲兄弟明算账，当爹的嫁女儿还要收份彩礼呢！&rdo;哄笑，桂八又道：&ldo;他看上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想嫖啊，就拿银子出来吧！他见了银子，不但会好酒好菜伺候着，还会帮你洗澡呢！&rdo;

&ldo;你又怎么知道了。&rdo;

&ldo;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说说，你们谁又在桃坞里洗过澡？不要说洗澡，就是客厅的椅子也没跟你们的屁股相识过！&rdo;

又是一阵哄笑。

俞公子搂着林秦，手抚上他的下巴，轻道：&ldo;只要你点个头，我便让他再做不得买卖……&rdo;

&ldo;……那就让我看看俞公子的诚意吧。&rdo;

市集上，街坊间在议论纷纷：卖油桂八卖的油吃死了人，给官府抓去了……

房中，一大堆书册，林秦翻找着，不多时摸出本《醒世恒言》，翻开，在第三卷上停下。那卷的标题写的明白：卖油郎独占花魁。

林秦一手拿了酒壶，一手拿了书册，趴在窗台上，看下面人来人往。老鸨唤他：&ldo;张山人来了。&rdo;

林秦不回头，停了停道：&ldo;娘，你年轻时候见过的客人那么多，真的就没有一个是微服出巡的皇帝王爷？&rdo;

&ldo;……或许有吧。不过我可拿不出什么凭证。&rdo;

&ldo;娘，爷爷家和外公家祖上真的没人做过官吗？&rdo;

&ldo;我没听说过。&rdo;

&ldo;……昨儿吴老爷请看戏，唱的是珍珠塔。‐‐我也去考秀才，好不好？&rdo;

&ldo;……&rdo;

没有得到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因为这是痴心妄想。依朝廷的律法，身在娼籍之人，不可商贾稼禾参加科举，更无资格出任为官。

林秦面无表情，手指捏住书页，往下一扯，嘶啦撕下一页，就到烛火上，腾地烧着了。

缓缓移动手臂，松手，让燃烧着的书页飘落，犹如蝴蝶飞舞。扯下第二页，又点着……直把个第三卷毁的是干干净净。

‐另一结局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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