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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那笙隐约间觉得有些熟稔，下意识循声看去，猛然吓得往后一跳。

&ldo;苏、苏摩!&rdo;看着从外面黑夜里走来的人，东巴少女陡然口吃起来，眼睛里有惧怕的光，下意识退到了慕容修身后，看着他，&ldo;哎呀，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蓝的了?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ldo;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rdo;傀儡师空茫的眼睛&ldo;看着&rdo;她，在看看慕容修，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ldo;啊，原来都是熟人……难得，居然还能碰见。&rdo;

慕容修看到傀儡师那样的笑容，想起当日天阙上他残酷的肢解活人，心头陡然也是一寒，往后退了一步。

只有西京还在喝酒，显然对他的到来毫不在意。

虽然看不见，慕容修刚一后退，苏摩便笑了起来，对他抬了抬手：&ldo;不必惊慌……原来你便是红珊的儿子。不关你的事‐‐&rdo;他的笑容渐渐冷却，转头看着一边的那笙，淡淡道：&ldo;虽然很佩服你居然能活着到这里……但是，那笙姑娘，请立刻从这里给我滚出去。&rdo;

那样的语气让那笙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傀儡师从一开始就感到说不出的恐惧，然而却嘴硬：&ldo;又不是你的地方!你、你凭什么……凭什么赶我走?&rdo;

&ldo;哦，这样啊……&rdo;苏摩微微冷笑，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ldo;你来转述一下吧。&rdo;

&ldo;是。&rdo;身后跟来的女子恭谨地回答，然后走到了灯光照到的地方，抬头看着那笙，有礼然而坚决地重复：&ldo;这位姑娘，请你立刻离开如意赌坊……我是这里的老板娘。&rdo;

那笙怔住了，看着那位满头珠翠的美妇人，然后又看看苏摩，再看看西京。

所有人都漠然的看着她，不说话。

&ldo;为什么要我走!那么晚了，我去哪里!&rdo;那样的气氛下，忽然感到委屈，她蓦然顿足叫了起来，委屈，&ldo;我又不吃人，为什么要赶我走!&rdo;

&ldo;因为你在这里，很容易引来沧流帝国的人。&rdo;苏摩冷冷道，忽然懒得多解释，眼里闪现杀机，&ldo;你不走，难道要我动手?&rdo;

那笙听得他那样的语气，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ldo;少主，不必你动手，属下来送她走。&rdo;忽然间，外面有人恭声回答，慢慢走进来。

&ldo;很好，左权使，你送她出去，不许她再回到附近‐‐死也要给我死在外头。&rdo;苏摩没有回头，然而居然很快就知道是谁到了，漠然回答，转过身去，离开。

&ldo;……&rdo;那笙看得呆了，头脑忽然混乱起来，感觉这一天遇到的事情简直奇奇怪怪、目不暇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此刻门外走进来的人，半晌，才指着他、结结巴巴开口：&ldo;炎、炎汐?&rdo;

&ldo;那笙姑娘，请立即离开。&rdo;似乎是刚刚恢复过来，炎汐的脸色还是惨白的，木无表情的重复方才苏摩的命令，&ldo;否则不要怪在下对你拔剑。&rdo;

&ldo;……&rdo;那笙擦擦眼睛，看清面前这样说话的人的确是炎汐，忍不住惊叫起来，&ldo;你、你也在这里?‐‐这究竟都是怎么回事!你听那个苏摩的话?那家伙不是好人…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啊!你怎么也听他的话?&rdo;

&ldo;那笙姑娘。&rdo;炎汐没有如同白日里那样对她说话，只是漠然看着她，铮然拔出了剑，&ldo;请立刻跟在下出去。&rdo;

&ldo;都疯了!你们、你们个个都疯了!&rdo;那笙猛然糊涂了，跺脚，看着炎汐，看看西京，&ldo;走就走!本姑娘怕什么?谁希罕这个破地方!&rdo;

&ldo;等一下。&rdo;她跺脚转头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挽留。慕容修的声音。

那笙惊喜的转头，然而却看到慕容修递给她一支瑶草：&ldo;带着路上用‐‐你虽然有大本事，但是只怕还是没钱花吧。&rdo;

那笙恨恨看着他，不去接那支瑶草，带着哭腔：&ldo;你、你也要我走?&rdo;

慕容修看着她，却是看不懂到底面前这个少女是如何的一个人，摇头：&ldo;你带着皇天，自然有你的目的地……没有必要跟着我了。我又能帮你什么?&rdo;

&ldo;你……可恶!&rdo;那笙狠狠把瑶草甩到他脸上，转身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她跑得虽快、然而奇怪的是炎汐居然一直走在她前面，为她引路，让她毫无阻碍地穿过一扇扇门，往如意赌坊外面跑去。

&ldo;请。&rdo;一手推开最后的大门，炎汐淡淡对她道。

&ldo;哼，本姑娘自己会走!&rdo;那笙满肚子火气，一跺脚，一步跨了出去。

&ldo;保重。&rdo;正要气乎乎走开，忽?身后传来低低的嘱咐。那笙惊诧地转过身去，看到鲛人战士微微躬身，向她告别‐‐炎汐看着她，眼睛里的光是温暖而关切的。

那笙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的委屈：&ldo;炎汐!你说、为什么大家都要赶我走?难道就因为我带着这个戒指?我又不是坏人!&rdo;

&ldo;那笙姑娘……&rdo;炎汐本来要关门离去，但是看着孤零零站在街上的少女，第一次觉得不忍，站住了身，叹息，&ldo;你当然是很好的女孩子。可是以你这样的性格、戴着皇天，却未必是幸福的事。你要自己保重。&rdo;

&ldo;炎汐……&rdo;那笙怔怔看着他，做最后的努力，&ldo;我没地方住……我也没有认识的人。&rdo;

炎汐垂下了眼睛，那个瞬间他的表情是凝固的，淡淡回答：&ldo;抱歉，让你离开这里是少主的命令‐‐作为复国军战士，不能违抗少主的任何旨意。&rdo;

&ldo;少主?你说苏摩?&rdo;那笙惊诧，然后跳了起来，&ldo;他是个坏人!你怎么能听他的?&rdo;

然而，听到她那样直接了当的评语，炎汐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微微笑了起来。那样复杂的笑容让他一直坚定宁静的眼眸有了某种奇异的光芒：&ldo;即使是恶魔，那又如何呢?……只要他有力量、只要他能带领所有鲛人脱离奴役、回归碧落海‐‐即使是&lso;恶&rso;的力量，我也会效忠于他。&rdo;

&ldo;你们…你们简直都是莫名其妙的疯子……&rdo;那笙张口结舌，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是喃喃，&ldo;我才不呆在这里……&rdo;

&ldo;是，或许我们都疯了吧。&rdo;炎汐蓦地笑了，关门：&ldo;你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该来云荒……这是个魑魅横行的世界啊。&rdo;

那笙怔怔地看着那扇门阖起，将她在云荒唯一的熟悉和依靠隔断，独自站在午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ldo;回去休息吧，左权使。&rdo;他对着眼前黑色的门扇出神，忽然听到身后女子的声音。

诧然回头，看到如意夫人挑着灯笼站在院子里看着他，静静说，眼里有一种淡淡的悲凉哀悯‐‐那样的眼光，忽然间让他感到沉重和窒息。

&ldo;嗯。&rdo;他放下按着门的手，不去看她的眼睛，&ldo;少主回去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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