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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楚妧不再说话，祁湛的手指搭在她发间，轻轻揉了揉，就像是摸小猫似的，将她的发髻揉散了才肯罢休。

楚妧虽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倒也低头让他揉着，直到她发髻都毛燥了起来，祁湛才收回了手，淡淡道：&ldo;回去吧。&rdo;

楚妧松了口气，藏在手中的帕子恰好掉了出来，落在祁湛的腿上，皱巴巴的一团，连原先的颜色也瞧不清了。

楚妧的脸红了几分，咬着唇细声道：&ldo;我……拿回去让静香洗一下吧。&rdo;

说着，她就要弯腰去捡，祁湛忽地抬手将帕子丢到一旁：&ldo;不用。&rdo;

&ldo;噢。&rdo;

楚妧站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帐门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道：&ldo;鹿肉……我可以带回去些吗？&rdo;

祁湛凝眸不语。

楚妧解释道：&ldo;刘嬷嬷和还没吃，我想给她们带点。&rdo;

&ldo;我一会儿让傅翌送过去。&rdo;

&ldo;噢，好。&rdo;

楚妧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帐内又归于寂静。

祁湛静静坐了半晌，忽然拿起先前丢到一旁的帕子，轻轻的放到桌上，帕间犹带几丝残余的温热，上面的脂粉和油渍糊做一团，很容易就让人想起她哭花的小脸。

祁湛的唇角微扬。

帕子确实有些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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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云蔽寒月，投在帐上的树影被风吹得一阵摇晃，窸窸窣窣的声音鼓噪的耳膜嗡嗡作响，帐外隐隐啜泣声惹的赵筠清心烦意乱，她将身上的薄被一卷，对着身旁的宫女夏云唤道：&ldo;拿二两银子打发了那没用的贱妮子，杵在门口哭的人不得安生！&rdo;

夏云不敢点灯，摸索着从褡裢里拿了二两银子来到帐外，秋兰正跪在地上，脸上的泪痕混合着嘴角的血迹，在森森白月下显得分外凄染可怖。

&ldo;王妃娘娘要我进去了吗？&rdo;

秋兰的声音沙哑如破烂的铜鼓，露出的门牙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硬物磋磨过了一般，口腔里满是鲜红之色，全然没有当初半点的伶俐模样。

夏云不忍细瞧，将手中的银锭塞到她掌心里，压着嗓子道：&ldo;别想着娘娘了，拿着这二两银子寻个好去处吧。&rdo;

寻个好去处？

这荒山野岭的能寻个什么好去处？！

秋兰忙抓住夏云的手，将银子塞回夏云手中：&ldo;夏云姐姐，我们也是宫里一同出来的，你行行好，帮我向娘娘美言两句……&rdo;

说着，还将耳朵上的珍珠坠子解下，一同塞到了夏云手里。

秋兰心气极高，夏云与她共事三年，这还是第一次听秋兰叫自己姐姐呢。

但夏云心里却算不上高兴。

秋兰虽不正眼瞧人，对王妃却是极为忠心的，可三年的鞍前马后在王妃眼里不过是二两银子罢了，夏云心里又怎会不悲切？

&ldo;我只是个奴才，如何劝的了王妃娘娘？娘娘已经动怒了，你快别在这跪着了，赶紧找个地睡一晚上，明早儿天亮了乘早赶路，兴许还能在傍晚赶到附近镇上。&rdo;

夏云说完，便将手中的碎银塞回秋兰手里，转身走进帐篷内。

秋兰怔在原地，双手无力的垂下，雪白的碎银从她指尖溜走，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一点声响也无。

楚妧睡不惯军帐，一连几日都打不起精神，好在这些天也没人找她，白日里就借着赶路的时间，在车上小憩一会儿才有些精神。

这日午膳又是烤物，楚妧第一次吃还觉得新鲜，可连吃几日也有些受不住，全是些荤腥不见素食，舌尖就跟起了水泡似的，又干又涩。

楚妧匆匆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正准备拿着苜蓿草喂兔子，赵筠清就带着一篮李子进了车厢。

赵筠清见楚妧桌上的饭食没怎么没动，心下也猜到七八，笑着道：&ldo;几日烤物吃的人直上火，正巧林子里有颗李子树，本宫就让宫女们打了些李子下来，长公主可要尝尝？&rdo;

那言语神态，和几日前一样热络，丝毫没有因秋兰的事生疏半分，一边说，一边将篮子放到了楚妧手边。

楚妧只觉得一阵果香扑鼻而来，鼾甜气味儿让她鼻子微微发痒，忙用手帕捂着才忍住没打喷嚏出来。

看着篮里紫的发黑的李子，楚妧确实有些馋了，她面上露出了个微笑，也不拒绝赵筠清的心意，轻声问道：&ldo;这果子瞧着真是不错，也不知王妃娘娘在哪摘的，我也想让静香去摘些。&rdo;

这话显然是对赵筠清心怀戒备的。

赵筠清从秋兰出事后就察觉出了一二，所以她一直没敢找楚妧。只从夏云口中得知，楚妧那日回来时脸上带着泪痕，头发乱蓬蓬的，发饰都不见了，显然是遭了罪的。

但赵筠清还是琢磨不透祁湛对楚妧的态度。

祁湛虽然在那日之后没有再见过楚妧，可楚妧的待遇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膳食用水先紧着楚妧这边，也不知是对楚妧的愧疚，还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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