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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对&ldo;性&rdo;觉醒，而觉醒的对象没有意外，就是身边这个人。

罗星棋被闹钟叫醒。起来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床上昨晚是睡了人的，可是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去客厅，餐桌上放着早餐，一碗热水里面浸着牛奶。旁边是一沓现金和一张字条：今天下午要去学院路那边考试，我先回宿舍准备一下，谢谢你上次在医院替我垫付药费。

他拿起那盒热乎乎的牛奶，发现正是自己常喝的那个牌子和种类，心里十分想跑到隔壁把牛奶怼到萧骏脸上问他，看看谁不会来事。

中秋过后，一场雨一场凉，惠德在京城北边的山里，正是一年中景色最美的时候，半山的树叶变了色，远看去像一片一片的霞，校园里梧桐的大叶子落了满地，金黄地堆在路两旁。山里冷得早，鹿屿换上了秋季校服，连帽牛角扣大衣穿在身上，双腿笔直修长，他头发长了点，刘海软软地覆在额头耳际，看上去简直像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

联赛成绩出来了，学校挂起写着鹿屿名字的条幅，他走到哪里都被窃窃私语地指点着，下课的时候有其他班的女生来&ldo;组团观光&rdo;。在班级里也开始有人跟他搭话，问他问题，鹿屿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该上课上课，下了课跟着萧总攻的后宫混。

放学时班主任叫他去办公室，把联赛奖金给了他，又告诉他教务主任找他。

他上楼敲门进去，主任见到他很热情，邀请他到里面的办公室沙发上坐下，惯例地问了一下学习生活情况。

&ldo;是这样，&rdo;教务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ldo;这次除了部里给的奖金，学校还会额外再奖励你一笔钱，希望你能把精力专心到学习上，&rdo;教务主任委婉地说，&ldo;最好不要再有其他的，一些生活上的事去占用你的时间。&rdo;

鹿屿低头咬了咬嘴唇，

&ldo;谢谢主任，但是开学前学校已经给过我奖金和生活费了，我想我没有资格再拿学校的钱了。请学校把钱给其他需要帮助的学生吧。&rdo;

刘主任一愣，笑了，&ldo;你这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把奖学金往外推的学生呢，&rdo;

他正色：&ldo;鹿屿，我希望你认识到你的时间是宝贵的，凡事有轻重缓急，你要做好排序，有所取舍。&rdo;

他把那包现金推到鹿屿面前，干脆直说了，&ldo;好好利用奖学金，最好不要再跑出去打工了。&rdo;

鹿屿站起来，&ldo;谢谢刘主任，我会减少打工的，不会耽误学习，这个奖金我真的不要了。&rdo;说完鞠了一躬跑掉了。

留下刘主任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赶紧打电话，

&ldo;抱歉罗少，他不肯要这个钱，跑掉了……是，我说了是学校给的……我想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不不，我并没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更别说他的班主任了。&rdo;

罗星棋挂了电话叹气，这小孩儿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

鹿屿推开宿舍的门一愣，同学都不在，他的书桌前坐着鹿海，正在挨着个的翻他的抽屉，书和笔记乱糟糟地摊在桌上，里面本来收纳得整整齐齐的东西一团乱。旁边的衣柜门开着，张桂琴正把他的衣服和杂物倒腾出来一件件收拾。

&ldo;你回来啦。&rdo;张桂琴探头出来，&ldo;你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我和你哥来看看你。&rdo;

她打量了一下鹿屿，发现鹿屿头发长了，变白了，脸上有肉了，个子看着也像是长高了，问他：&ldo;最近咋这么忙？回家的空都没有？&rdo;

鹿屿&ldo;嗯&rdo;了一声，把书包和大衣脱下来，跟鹿海打了个招呼，&ldo;哥你也过来了。&rdo;

鹿海看着他弟弟穿着学校的制服衬衫，外面罩着白色心形领的羊毛背心，从头到脚都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ldo;优等生&rdo;的优越感，心里不大高兴，粗声大气地回他：

&ldo;妈问你话呢，你才高一，就忙得不回家了？家里活没人干，你知道爸妈多累吗？&rdo;

话音没落，宿舍门被推开了，罗星棋攥着门把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鹿海，他天生嘴角上翘，不笑的时候也像有笑意，加上格外深沉透露出寒意的眼神，看上去匪气十足，鹿海不由得停下翻动的手。一时间空气一片安静。

鹿屿惊讶了一瞬，走过来低声说：&ldo;你怎么来了，&rdo;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ldo;我今天……有点事，不跟你们一起了。&rdo;

罗星棋松开门把手走进来推着他往回走，一面挂上笑容，冲着张桂琴装乖：&ldo;阿姨好，您是鹿屿的妈妈吧？&rdo;又转头看向鹿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ldo;这是鹿海吧？&rdo;

鹿海身高跟鹿屿差不多，但是又黑又胖，往那一坐像座山一样，五官仔细看跟鹿屿有点像，但被脸上的肉挤得变了形，如果不是在门外听到，根本看不出两人是兄弟。

罗星棋弯起一边的嘴角，露出酒窝，又是那种痞痞地笑说：&ldo;鹿屿总是提起你呢，说你特别疼他。&rdo;

他故意在特别疼他这四个字上加重语气，这下张桂琴和鹿海都有点尴尬，张桂琴一直给高门大户做保洁的，一看就知道罗星棋出身不一般，他试探地问：

&ldo;小屿，这是你的同学啊？&rdo;

罗星棋自报家门：&ldo;阿姨说的对，我叫罗星棋，是鹿屿的好朋友，您叫我小罗就好。&rdo;

鹿屿有点着急，拉着罗星棋的袖子低声说：&ldo;你先回去吧，&rdo;回头问他妈，&ldo;妈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你们去食堂吧。&rdo;

鹿海在抽屉里没翻到钱，本来就不高兴，闻言咣地一声把抽屉合上：

&ldo;不用了，我们是来拿钱的，你参加的那什么比赛肯定有奖金吧？我和妈看见你们学校门口挂的条幅了。&rdo;

他斜眼看着鹿屿，上下打量了一下：&ldo;而且你这个月打工的钱应该也有不少呢吧？&rdo;

罗星棋闻言大怒，瞬间冷下脸来，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贲起，像一只下一秒就要扑向猎物的豹子，鹿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音软软的含着祈求：&ldo;罗星棋……&rdo;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这个藏在心底里的名字，也是罗星棋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被鹿屿叫得低徊婉转，他低头望向鹿屿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焦急，罗星棋不禁感觉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一样疼。

张桂琴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鹿海说：&ldo;儿子，你急啥呢，有外人在呢，咱先不说这个，啊。&rdo;

罗星棋转头盯着张桂琴：&ldo;阿姨，我不是外人，我把鹿屿当弟弟，我就跟他亲哥一样的。&rdo;

他又加重了亲哥两个字。

鹿海坐不住了，他不敢看罗星棋，转头对他妈说：&ldo;反正我要买电脑，你看着办！&rdo;说完像颗炮弹一样，撞得鹿屿一趔趄，冲出了宿舍。

张桂琴喊着：&ldo;儿子，儿子！&rdo;追到门口，想了想又转回来安慰鹿屿：&ldo;小屿，你……你别跟你哥一般见识啊，他就这个脾气。他其实在家里挺惦记你的……总念叨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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