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在旁边拍着手欢呼:“哦,阿姨笑了阿姨笑了……”
段越这才松了口气,叹息一声:“唉,我的姑奶奶哟!累死我了!”扭头冲祁凡笑,“兄弟,我告诉你,宁肯得罪玉皇大帝,也不要得罪女人。否则……”
话没说完,看到景萱的目光已经凛凛地射过来,赶紧住了口,去整理被景萱扔得乱七八糟的家。祁凡也帮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景萱看到祁凡,悄悄问许诺:“这就是你那小帅哥?还真是一花样美男呢,太帅了!许诺你真是有艳福。我说我怎么找了段越这么丑的,原来帅哥都跑你那儿去了。”
许诺嘿嘿笑,这样的夸赞让她很受用。
“准不准备结婚啊?还是打算就这么过着?”
“当然要结婚,这不,我就是要和祁凡回一趟他家,商量结婚的事呢。”被景萱这一提醒,许诺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正事。可这小两口目前大吵初愈,正是需要安抚温暖的情感恢复期,不好留个孩子在这儿添乱。算了,还是另想办法吧。
许诺和祁凡告辞出来,这一耽误,半天过去了,佳佳还没找着寄留的地方。许诺想,干脆送江若禅那儿算了,她老公总出差,她一个人在家带女儿,反正一个也是带,多一个也无所谓。遂又开车往江若禅家去。
7.烧饼和围巾
许诺猜得没错,江若禅的老公张华成,又出差了。一个月30天,他有25天都出差在外面。
但江若禅也没闲着。此刻,她正和邹家诚在公园里赏花。
邹家诚何许人也?他乃是江若禅的中学同学齐凤玲的老公。此人当兵出身,身材挺拔,风流倜傥,从部队转业回来后,自己开了一家装饰公司,生意倒也不错。
对老婆齐凤玲而言,邹家诚是个深情体贴的好丈夫。他对齐凤玲不是一般的好,记得齐凤玲所有的尺寸,鞋码,腰围,胸围,出差回来总会给齐凤玲带回来几套得体时尚的衣服。通常男人都不愿陪老婆逛街,但邹家诚不同,他会主动陪齐凤玲去,并且品位不俗。还做得一手好菜,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有一次江若禅他们几个同学聚会,席上,齐凤玲刚说了一句脚疼,邹家诚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奔到她身边,毫不避讳地当着众人的面把老婆的脚抱在怀里,一双手温柔地揉啊揉,眼睛专注地盯着齐凤玲,不住地问:“是这儿吗?还是这儿?还疼吗?”那深情得几乎要滴出水的声音,惹得几位在座的女同学羡慕得直流口水,纷纷夸赞:“凤玲你真有福气,找了又帅又体贴的老公。哪像我们家那位,见面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吵架,这辈子真是投错胎了。”
照说,被老公宠成这样的女人,该被滋润得光彩照人才是。可是齐凤玲面色蜡黄满脸褶子,看上去要比江若禅老上10岁。江若禅有一次传了他们两口子的照片给景萱看,夸赞说邹家诚对老婆如何精心呵护。景萱一看就笑了,“他那精心呵护,做给外人看的吧?你看他老婆一脸焦虑,哪像个被宠爱的女人?相由心生,女人幸不幸福,其实全在脸上写着呢。”
“他倒并非是做给外人看,他就是那种细致体贴型的温情男人,37度,不冷不热。只不过,他对别的女人,也是同样的温情。齐凤玲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防贼一样防着老公出轨,精神总处在高度紧张状态,能不焦虑吗?同学中属她最幸福,但也最憔悴……”
“那就难怪了。”景萱叹息,看来找个帅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事,这左忧右虑的,至少要少活10年哪。
邹家诚最近迷上了江若禅。起因是邹家诚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在老婆齐凤玲的鼓动下,买了阳光水岸的别墅,和江若禅做了邻居。
江若禅在阳光水岸住的时间并不多,女儿果果的学校在市中心,离江宁路的家几步之遥,为女儿上学方便,他们只有节假日才过来小住。
两家做了邻居,走动频繁起来,节假日一起开车去近郊游玩,一起吃顿饭。次数多了,江若禅摇曳多姿的身影,便印在邹家诚的心上,抹不去了。
邹家诚忍不住拿江若禅和自己的老婆比,俩人同龄,可是一个娇颜如花宛如二八少女,一个黯淡无光形容憔悴疑似五旬老妪;一个谈笑自如风情无限,一个拘谨羞怯焦虑不安……邹家诚不由感叹:这人和人的差别,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天,邹家诚早上出门时,正遇上江若禅和张华成。江若禅穿一条波西米亚及地长裙,外面披一件浅灰色流苏披肩,胸前一长串雨花石项链,栗色的长卷发蓬松地披在脑后,风姿绰约。
邹家诚热情地打招呼:“呵呵,好多天没见了,什么时候又到这边住来了?”
“昨天晚上刚过来,果果放假,他要出差,这边离火车站近点。”江若禅敷衍几句,急忙去开车。张华成和他道别:“先走了,八点半的火车。”
邹家诚被江若禅迷得颠三倒四,俩人走过去半天了,他还兀自在那儿发呆。
他迷迷糊糊到了公司,坐进办公室,眼前依然到处都是江若禅的影子,一笑一颦,回眸转身……秘书推门进来,问他:“邹总,广东的陈老板来催余款,要不要给他们打款?”
邹家诚发着呆,神游天外。秘书连叫了三遍,他才醒过来。
再这样下去,他非疯了不可。邹家诚决定主动出击了。他给秘书安排了工作,自己就回家去了。进了小区大门,他一看到江若禅的红色奥迪车稳稳地停在草坪上,知道她在家,心就安定下来,满是欢喜。
他没有回家,打电话给江若禅:“小禅,是我。”
江若禅的声音懒懒地传过来:“嗯,有事吗?”
“一起去赏菊吧,这几天公园里的菊花开得正好。你顺便可以画画写生。”
江若禅本来应该拒绝。她和邹家诚不算很熟,因为齐凤玲的关系,有一些来往,但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江若禅不愿和他距离太近,同学的老公,瓜田李下,万一发生点误会,解释不清。
可是偏偏那天,刚送张华成出差,女儿果果上学去了,景萱她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又没有心情作画,她正百无聊赖。现在,有个人突然出现,帮她聊解寂寞,何乐而不为?
所以,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爽快地答应了。
邹家诚欣喜若狂,他吹着口哨将车开到江若禅的门前,看到江若禅款款地走出来,她换了红黑相间的格子短裙,上面是黑色紧身上衣,脚蹬黑色小牛皮高帮短靴。这又是另一种味道,明艳亮丽。邹家诚心里感叹,真是百变魔女,什么衣服到了她身上,都自有一番风流。
他赶紧下车,绕到右边,打开车门,绅士地将手放在车门顶上,以防止江若禅被撞了头。
江若禅笑:“哟,邹总今天怎么有此雅兴啊?”
邹家诚挠挠头皮,老老实实地回答:“老早就想约你出来,一直没有机会。”
江若禅的心迅速跳了一下,脸上却笑着说:“怎么没机会?上周我们两家不是还一起去吃水席的吗?”
“那不一样……不一样。”邹家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会突然紧张起来。他话都说不利索了,鼻尖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江若禅笑看着他,觉得甚为好玩。一个中年男人,还像个初次和女孩儿约会的毛头小伙一样紧张激动,真是难得。
江若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扭头看窗外的街景。忽然看到外面有卖黄桥烧饼,忍不住赞道:“这黄桥烧饼挺不错的,烤得焦黄酥脆的,我最喜欢吃了。”
邹家诚没有接话,却就地停车,开门下去。江若禅在后面大喊:“喂,这里不能停车,你干什么去?”
只见邹家诚跨过护栏,直奔卖烧饼的小店。一会儿,提着两个烧饼,笑眯眯地回到车上。把热腾腾的烧饼往江若禅的手里一放:“尝尝,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味。”
江若禅瞪他:“你会不会开车啊?哪有像你这样随便停车的?今天是你运气好,不然被警察逮着了就有你好看的了。”
邹家诚憨憨一笑:“我开了四五年车,还没有违过规。哎,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做点错事,那种冒险的感觉,倒是挺刺激好玩儿的。人生太循规蹈矩了,便失去了很多乐趣。”
江若禅狠狠咬了口烧饼,大口大口嚼着,含糊不清地说:“真会为自己找理由。”
邹家诚看着她完全不顾淑女风度,大口嚼烧饼的样子,不由又呆了。心里叹息:这个女人真是妖精,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喝凉水嚼烧饼,也觉得人生甚是有趣。
等江若禅专心吃完一个饼,邹家诚已经把车停在鄂尔多斯的专卖店门口。江若禅迷糊地看着他,不解地问:“走错路了吧?公园不在这里。”
邹家诚开心地笑起来:“是啊,我迷路了,赶紧下来,一起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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