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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这里曾经一度是痛苦的最后藏身之所。&rdo;蓓丝说道，&ldo;叛乱分子在夜晚出没于大街小巷，白天则躲进罪恶的巢穴。这里曾经是暴力、不幸、痛苦、疾病、强奸、谋杀的最后立足之地。如果我们在那时候到这里来，我们早就已经完蛋了。是那帮委员会的看门狗清除了这里的一切。&rdo;

快乐学家用古怪的眼神注视着蓓丝：&ldo;别再提什么委员会。&rdo;

蓓丝叹了口气：&ldo;你说得对。&rdo;

他们来到了一处有着完好建筑的地区。在巨大而黑暗的仓库幽影之间，影影绰绰、稀稀落落地出现了有人居住的迹象。有两次，他们不得不躲躲闪闪地避开机器警卫探照灯光的扫视。他们正在接近的地方，就是太空港和它那错综复杂的仓库、船场、旅店和游乐宫。快乐学家和蓓丝尽量在墙壁的掩护下行走。最后，他们突然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有很多人，这些人迈着轻快的步伐，或去办事，或去寻找快乐。他们的服饰五花八门，有短裤，有便裤，还有礼服。有些人步子不稳、踉踉跄跄，有些人戴着遮住整张脸的面具，更有些人的脸就像面具一样。蓓丝和快乐学家走进人流中去，警惕地观察着身旁的每一个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看上一眼。

这里就是太空港商业区。在这里，来自三个不同星球的人们分享着各自的秘密和快乐，这里不存在任何禁忌。在这条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什么东西都可以出售。

蓓丝和快乐学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斑斓的色彩和繁华从眼前一直延伸到远方，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是逃离幸福世界的亡命者。

离他们最近的一块招牌用跳动着的闪闪发光的字母写道：

出售快乐！

种类齐全，任君挑选

三大世界游乐宫

‐‐经快乐委员会许可

其他的招牌基本上都和这个相差无几，只是色彩和设计各不相同。街道的那一头是比较朴素一点的标志牌，那是旅馆、饭店和商店。高高耸立在它们之上的是一块血红色的招牌：火星旅馆。

&ldo;现在咱们下什么？&rdo;蓓丝低声问道。快乐学家入迷地注意到，她说话时嘴唇竟一动也不动。

&ldo;第一件事：吃饭。&rdo;他说，&ldo;自从早餐之后，我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这种感觉虽然可以抑制下去，但却很明显是一种不快。然后是休息，这对将来的快乐是必不可少的。我认为你也应该这么办。&rdo;

她皱起眉头，叹了口气。&ldo;好吧。&rdo;她同意了他的意见，&ldo;你是快乐学家。可是你拿这个怎么办？&rdo;她指了指他衬衣胸口上的身份盘片，身份盘片正发出明亮的光辉。

快乐学家&ldo;啪&rdo;地用手捂住了那张泄露天机的身份盘片。&ldo;我没想到我们会受到这么多辐射。&rdo;他把手拿开，盘片不见了。

&ldo;不戴身份盘片你就不能到处走动。&rdo;她说。

他把手放回衬衫上去，盘片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是不再发光。蓓丝凑近一看，盘片已经变成不透明了，上面的身份标识也失去了意义。

&ldo;我把它反过来了。&rdo;快乐学家轻声说道，&ldo;不要引起别人注意。除非凑近了检查，这样就能骗得过去，何况我也不打算跟别人靠得那么近，把你的盘片放到罩衫里面去。&rdo;

蓓丝依言而行，快乐学家把她带到一家并不怎么奢华的餐馆门前。餐馆里冷冷清清，几乎空无一人，店堂后面坐着一对情侣，但是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在对方身上。墙边，有一个男人无所事事地坐在一张直靠背椅上摇来晃去。快乐学家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对他审视了一番。他那双直愣愣的瞳孔说明了一切问题，此人正深陷新海洛因制造的幻觉迷梦，他被紧紧封闭在他自己一个人的天堂里了。

快乐学家又一次抓住蓓丝的胳膊。&ldo;过来。&rdo;他们一起走进了盥洗室。这间盥洗室足可一次容纳三到四个人。&ldo;你那张假身份盘片还在吗？&rdo;他问道。她点了点头。&ldo;有没有硬币？&rdo;她又点了点头，一脸困惑。&ldo;到诊断间去，把记录带拿回来给我看。&rdo;

&ldo;可这样做不会报告到本地区的快乐学家那里去吗？&rdo;

&ldo;我想不会。&rdo;他说，&ldo;在这样一个变幻莫测的地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再说即使真的给报告上去了，你的假身份盘片也应该能在足够长的时间内迷惑他们，这样的话事情就无足轻重了。&rdo;

蓓丝走进了诊断间，快乐学家则处理完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她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等着她了。她把那条15厘米长的记录带递给他，快乐学家迅速地浏览着。

身高、体重、体温、基础代谢率、尿液糖度分析、肾上腺活动酮甾指数、精确的巴氏癌症测试‐‐对此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他跳过了有关外部感官和感觉系统的部分，粗略地看了一下x射线拍片报告和心电图，几乎没去注意情商值。血球计数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红血球、白血球、差别计数，还有血红蛋白计数。

他宽慰地长长出了一口气，把记录带揉成一团，扔进垃圾处理器。&ldo;我们吃饭去吧。&rdo;

&ldo;等一下。&rdo;她把手搭上了他的胳膊。&ldo;这么说辐射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那么你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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