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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恐惧&rdo;神经质地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ldo;你准备怎样做到这一点呢？&rdo;

&ldo;白痴&rdo;大致说了说请愿的计划。&ldo;只要我们召开紧急会议，我们就能推翻委员会，让世界恢复理智。你我都知道正确的快乐学技巧。我们知道他们走的这条路意味着疯狂。只要以适当的方式向代表大会说明情况，代表大会就会捍卫那些古老的准则。&rdo;&ldo;恐惧&rdo;一言不发，&ldo;白痴&rdo;则继续说道：&ldo;这是个很好的计划，不是吗？&rdo;

&ldo;一个很好的计划，一个美妙的计划。&rdo;&ldo;恐惧&rdo;喘着粗气说，&ldo;但是它永远也不可能实现。&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已经不再是一名快乐学家。委员会已经吊销了你的执照并且毁掉了你的档案和办公室。你是个罪犯，你每一分钟都有可能被抓去接受外科手术。&rdo;

&ldo;白痴&rdo;对此置之不理。&ldo;没关系，我可以藏起来，直到代表大会采取行动为止。&rdo;

&ldo;任何帮助你的人都会受到相同的惩罚。&rdo;&ldo;恐惧&rdo;突然说道，&ldo;可这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召开紧急会议，而且即使紧急会议能够召开，那也没有任何用处。全国上下没有一个快乐学家会在你那份请愿上签名。代表大会支持委员会，他们全心全意地支持委员会。&rdo;

&ldo;所有成员都支持委员会？&rdo;&ldo;白痴&rdo;一阵头晕目眩。

&ldo;所有成员！每一个人！&rdo;&ldo;恐惧&rdo;歇斯底里地捶着桌子。突然，他发疯一样转向墙壁，把一枚硬币塞进自动售货机，一支小小的西雷特皮下注射器落到他手中，注射器里装满了新海洛因。

快乐学家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拉里卷起袖子，把注射器刺入静脉，然后按动了按钮。他听到一阵短促而尖利的&ldo;嘶嘶&rdo;声。拉里将空注射器扔到地上，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ldo;是新海洛因？&rdo;快乐学家问道。

&ldo;是的，我上瘾了。&rdo;拉里面色平静，仍然闭着眼睛。&ldo;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情。&rdo;

&ldo;对别人是如此，可对快乐学家就不一样。如果你自己感觉迟钝，情绪低落，你怎么能帮助那些依靠你的人？&rdo;

&ldo;我也是个人。&rdo;拉里狠狠地说道，&ldo;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有感情和欲望，我也需要幸福。&rdo;

&ldo;你难道不幸福吗？&rdo;

&ldo;幸福？&rdo;拉里轻声说道，&ldo;从孩提时代起我就不曾有过幸福。我们都没有幸福。我们很勇敢，也很愚蠢，就这么几个快乐学家，却妄图挑起让整个世界幸福的重担。这是疯狂，看上去很美妙，但却是一种疯狂，它永远也无法实现。&rdo;

&ldo;可是我们已经成功了！&rdo;快乐学家叫道，&ldo;我们已经做到了。&rdo;

拉里发出一声叹息：&ldo;是的，我们做到了，但那只是转瞬即逝的一段时间，它并不全面，也并不完美。然而我们却为此付出了代价。我们每一个人都把自己出卖给了1　　个人，我们是他们的奴隶。他们把负担交给我们，我们就替他们承受。我没有几个晚上睡足过5小时，就连这短短的睡眠也都被治疗占据了。&rdo;

&ldo;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rdo;

&ldo;哦，我知道，我知道得太清楚了。我们太脆弱，我们承受不了这样的劳作和这样的痛苦。当委员会向我们提供幸福机会的时候，你以为我们还会拒绝吗？那时候，我成为新海洛因瘾君子已经有两年了。&rdo;

快乐学家摸紧了拳头。怎么才能说服拉里，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呢？说服拉里之所以如此艰难，是因为他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一名快乐学家已经成了一台给人们带来幸福的机器，干了几年之后，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名字。&ldo;可这是不对的，拉里！&rdo;快乐学家几乎在恳求了，&ldo;委员会想干的事情是错误的！&rdo;

&ldo;这怎么会是错误的呢？&rdo;拉里显得很疲倦。&ldo;给人带来幸福怎么会错？给我自己带来幸福怎么会错？&rdo;

&ldo;错误之处就在于我们错误地对待我们自己。&rdo;快乐学家平静地说道，&ldo;你必须戒除毒瘾，拉里。你知道怎么戒，你也知道快乐的技巧。&rdo;

&ldo;哦，我会戒的。&rdo;拉里冷冷地说道，&ldo;再过几个月我就会戒掉毒瘾，并得到幸福。&rdo;面具后面他那双眼睛里满是悲哀。&ldo;可是你已经失败了，你已经放弃了你的机会。&rdo;

小间里的灯光黯淡下来。桌子又发出声音：&ldo;如需灯光与独处，请投入1元钱，时间5分钟。&rdo;

正当快乐学家忙着往桌子上的投市孔里塞硬币的时候，门打开了。他平静地站起身来，只见门口站着那个身穿红衣、头戴激情面具的姑娘。那姑娘一步步走上前来，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他，最后，她伸手拉起了他的面具。快乐学家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摆布，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姑娘丢开面具，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发出一声呜咽：&ldo;是你！&rdo;

这是蓓丝的声音。快乐学家扯下她的面具，这是蓓丝的面孔。她唇间带着欢快的笑容，眼睛里却含着点点泪花。这笑容和泪花使快乐学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的心脏&ldo;怦怦&rdo;直跳，膝盖一阵阵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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