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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过年前日日忙碌，直到大年三十的晚上才轻松下来。

茅屋两旁都贴了红艳艳的对联，就连在高墙上的小窗户都贴了刚剪好的窗花，屋外早早的就开始燃放烟花。迟娘系着围裙在屋外炒菜，方少爷和蔡爷爷坐在房内。

屋外烟火声&lso;砰砰&rso;直响，一声又一声的撞在方少爷的心上，他拿起桌上的一小坛子酒说，&ldo;这是迟娘亲手酿的梅子酒，老伯可要尝尝?&rdo;

蔡爷爷移开了自己的碗，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lso;哼&rso;。

那酒还是当初他和丫头一起埋的，用得着你来告诉?来献殷勤?

方少爷微觉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心下思索着要说些什么好，没想到蔡爷爷倒先开口了，&ldo;你有没有对丫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rdo;

他盯着那两张床。

方少爷微赫，&ldo;事关迟娘名节，晚辈不敢逾礼。&rdo;

蔡爷爷又&lso;哼&rso;了一声。

迟娘端着菜走了进来，方少爷起身去接。那样子，仿佛是已经相处多年的恩爱夫妻，蔡爷爷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有些高兴又难免有些膈应，真是百感交集。

今夜是大年夜，迟娘专门杀了一只老母鸡煲汤，又做了一道清蒸鱼，一碗红烧肉几道素菜，再加上一些下酒菜，将一张桌子摆放的满满当当的，比平日里不知丰盛了多少。

迟娘替蔡爷爷和方少爷都倒了酒，蔡爷爷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迟娘原本不会喝酒，但这梅子酒只是果酒并不容易醉，再加上今天过年高兴所以也喝了两口。

往年的时候，虽然只有蔡爷爷和迟娘两个人，但是一点也不冷清，他们俩感情好，总有说不完的话，一顿饭下来都是欢声笑语。今年多了个方少爷，却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清脆的冷清。

迟娘怕在蔡爷爷面前和方少爷表现的太过亲密惹他不高兴，只好低着头捧着碗吃饭，吃着吃着，碗里突然多了块肉，迟娘茫然的抬起头，刚好看见了蔡爷爷还没收回去的筷子。蔡爷爷看着迟娘一脸惊讶的表情，他叹了口气，&ldo;多吃点肉，你瞧你这瘦的，姑娘家的太瘦了不好。&rdo;

迟娘&lso;啪&rso;的一下放下了筷子，一头撞进了蔡爷爷的怀里。

&ldo;哎呦喂!&rdo;蔡爷爷的身子倾斜了一下，他抱着迟娘，&ldo;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爷爷老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撞。&rdo;

&ldo;爷爷不老，爷爷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rdo;

蔡爷爷笑了，&ldo;你是想让老汉多活两年好替你看小子吗?&rdo;

迟娘羞的跺脚，气氛这才活络起来。今天迟娘特意在屋子里多放了一个火炉，他们又喝了些酒，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方少爷看着蔡爷爷和迟娘，也是满心的羡慕。他母亲和父亲虽然疼他，但他从未同他们有过这样的相处。他们家虽然只是商户，但极重礼仪，吃饭时一向都是&lso;食不言&rso;，就算是过年时也说不了两句像这样亲热的话。

饭后，迟娘也出去放爆竹了。她素来胆小，但是却从不怕放爆竹甚至十分喜爱，她手上拿着一根香，点着一个就跑，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喝了酒的缘故，迟娘双颊都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方少爷站在不远处看她放爆竹，仿佛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腿脚已好，如今更显得身长如玉。

&ldo;你过几天就要走了。&rdo;

方少爷侧过身，只见蔡爷爷站在他身旁，和他一样看着迟娘。

&ldo;是。&rdo;方少爷说，&ldo;晚辈归家后，还请老伯&rdo;

&ldo;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好好照顾丫头，还有，我最多只能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要是能及时回来，那老汉就答应把丫头嫁给你。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rdo;他侧过脸看着方少爷，认真的说道，&ldo;可要是这三个月你回不来，那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我会替她找一门适合她的亲事，让她好好地过日子。她要是不愿意，就算是把她的腿打折了，老汉也会把她送上花轿。&rdo;

那晚烟火满天，她笑靥如花。

梳洗过后，迟娘神神秘秘的挨到他身边。他失笑道，&ldo;怎么了?&rdo;

迟娘从背后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他手里，&ldo;给你的。&rdo;

方少爷：&ldo;我的?迟娘，我们是平辈，没有给红包的道理。&rdo;

迟娘把红包往他手里一塞，&ldo;想什么呢，爷爷给了我一个红包，没想到红包里还装着另一个。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那肯定就是给你的了。&rdo;

红包只是讨个好彩头，里面装的其实都是铜钱，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方少爷的心却轻松了不少。

方少爷见迟娘盯着他看，忍不住问道，&ldo;怎么了?&rdo;

&ldo;爷爷和你说什么了?我看到了。&rdo;

方少爷摸了摸她的头，&ldo;你放心，老伯只是让我早些回来。&rdo;他故意凑近了说道，&ldo;让我早些回来娶你。&rdo;

迟娘这次倒没有害臊，她盯着他的眼睛，&ldo;那你会回来吗?&rdo;

方少爷怔了怔，随即笑道，&ldo;我当然会回来啊，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rdo;

商队定的时间是正月初九，可正月初八的晚上小镇要办晚会，十分热闹。因此，蔡爷爷初八的早上就赶着牛车载着迟娘和方少爷上了路。这个晚会原是每年都开，小渔村里也会有人去凑这个热闹，为了避免撞上人，蔡爷爷特意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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