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袁家正是鲜花烹油之势,就算父亲依旧是恩宠不断,这件事,只怕是也只能忍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沈穆清继续转移着李氏的心思,道:&ldo;赏了几个?这样稀罕的东西,大家都要尝尝才好。大舍那里,堂姐那里,还有陈姨娘,也不知够分不够分。&rdo;&ldo;虽说家里只有你一个,却也从来不吃独食。&rdo;李氏听着女儿这样,十分的感慨,笑道,&ldo;月溶那里,我早就让人送去了。还把宫里赏的两枚玉兰花,都送了她……那可是脂坊进贡给宫里的。&rdo;&ldo;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黄妈妈说堂姐在给太太抄《大藏经》呢!太太知道这事吗?&rdo;&ldo;怎么不知道?&rdo;李氏道,&ldo;还说要给我绣幅观世音像呢!我看着这孩子乖巧,刚才还让解红从库里拿了两匹大红织金妆蟒送她,给她做件褙子穿。&rdo;&ldo;是去年宫里赏的那柿蒂纹的妆蟒吗?&rdo;&ldo;嗯!&rdo;李氏应着,笑眯眯地望着沈穆清,故作调侃地道,&ldo;你放心,给你也留了两匹,正好做件夹袄。&rdo;两人说说笑笑了几句,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陈姨娘进来摆了饭。吃完饭,沈穆清陪着李氏又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回了屋。一切都和往日没什么两样。但沈穆清刚进了倒座的门,就看见沉香立在她院子里翘首以盼,看见她回来,一溜烟地就跑了过来。沈穆清心里明镜似的,道:&ldo;是不是老爷回来了?&rdo;沉香连连点头:&ldo;老爷在九思斋里等姑娘呢!&rdo;沈穆清站也没打一个,转身就去了九思斋。不同于上一次,这次九思斋里灯火通明,汪总管垂手立在屋檐下,屋子里一个服侍的小厮都没有。沈箴穿着大红纻纱仙鹤补子的服朝,躺在暖阁里的醉翁椅上,右手手臂搭在额头上,挡住脸的上半部分,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沈穆清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的乌纱帽被远远地丢在了屋子的中间,正溜溜地打着转儿。听到动静,沈箴一动未动,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ldo;是不是穆清?&rdo;沈穆清望着他腰间随着醉翁椅左右晃动的象牙官牌,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捡起乌纱帽,静伫在醉翁椅旁。有些话,是说?还是不说?她前所未有的犹豫起来。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和人相处最融洽的办法,就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但她又并不真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她能在那么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进入那家排名世界五百强的公司,很大程度得益于她对微妙人际关系的那种天赋。在这一刻,沈穆清神色恍惚,心绪不宁。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你最好别多事。像对待自己以前的上司一样对待自己现在的父母,不仅可以宾主尽欢,而且还可以为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他们并不知道这身体里的灵魂是另一个人,一直把你当成他们的女儿一样宠爱有加。和全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为你搭起一座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安乐窝。在这个沈家可以称得上是内忧外患的时刻,你怎么能够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感受,盘算着自己的利益……两个声音在耳边交织着,让她无法像平常那样冷静自若地掩饰自己,浮躁凌乱的心情慢慢泄露到了周围的空气中。同样有着高情商的沈箴很快就感受到了女儿的不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明亮的灯光下,沈箴鬓角白发如霜,脸上的皱纹纵横如沟壑。火石电光中,沈穆清突然意识到:这个父亲,和她前世的父亲一样,都老了!都将随着时光的长河慢慢地退出历史的舞台,让位于年轻人……这念头就像一把大锤子,一下子把沈穆清的犹豫打得粉碎。她心里酸酸的,轻轻地蹲在了醉翁椅旁,把脸伏在了沈箴的膝头。&ldo;老爷,那天你和闵先生在这九思斋里说话,我就坐在这醉翁椅上。&rdo;话音刚落,沈穆清就明显地感觉到沈箴的身子一僵。聪明的话,她就不应该用这句话做为开场白。可沈穆清已厌倦。厌倦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去而时时刻刻地戴着个假面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彷徨孤单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想把自己当成沈箴的女儿,一个真正的女儿‐‐不用隐藏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哭,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心灵的港弯,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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