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概还应该是正确的吧?不过也难说。我记得从一期什么杂志上看到,爱
因斯坦的相对论正面临被某些科学家推翻的可能性。&rdo;
&ldo;噢?找来我看看!&rdo;
于是姚玉慧便起身翻一摞摞的杂志,翻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那一期。
&ldo;唉!……&rdo;他叹了口气,苦恼地说,&ldo;这年头,不值得在儿女身上花费太
多的智力投资,免得出国了不回来。也不能一点儿不花费,以至于成一个白痴。
我劝你将来干脆别要孩子算了!&rdo;
姚玉慧劝道:&ldo;又生你那儿子的气了吧?他要考&lso;托福&rso;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嘛,能出国就让他出国呗!出国有什么不好?&rdo;
&ldo;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我和他妈天天四处打探消息,希望出国手续更复
杂些,希望卡住他小子出不去!可听到的消息都是手续更简便了,政策更宽松了
……&rdo;
他将那只梨吃得只剩下一点点,放在茶盘上,掏出手绢擦擦手,又说:&ldo;比
如吃梨,他小子也看不惯我和他妈,指责我们吃剩得太少。还告诉我们有教养的
人不是这么个吃法!&rdo;
&ldo;怎么个吃法?&rdo;
&ldo;起码保留下三分之一不再吃,说那才是绅士派头!如今一斤梨便宜的也八
九毛钱,他不是太烧包了么!&rdo;他又叹了口气。
她也陪着叹了口气。
&ldo;你这几天为什么也有点闷闷不乐的?&rdo;
&ldo;我?你何时见我真正快乐过?城市生活早使我厌倦了。没想到城市这么快
就撕下了它的假面具!&rdo;
&ldo;假面具?你以为它应该是怎样的?&rdo;他认真地问,也吸着了一支烟。
&ldo;少一点儿卑鄙小人。&rdo;
&ldo;比如来敲诈吴茵的那一对?&rdo;
&ldo;包括王志松。他当年将宁宁抱回家,在艰难的日子里尽心尽意地抚养那孩
子,那是一种多么高尚的情操!可是如今他拿自己的高尚沽名钓誉!连一个曾经
很高尚的人的灵魂如今都变得卑鄙,生活不是让人感到有点儿可怕了么?&rdo;
&ldo;你太理想主义了!理想主义在今天就是一种矫情!一种幼稚!设想一个世
界,报上没有谋杀案的报道,从来没有火警,飞机从来不失事,没有丈夫遗弃老
婆,没有妻子与别的男人私通,没有导演玩弄女演员,没有国王为了爱情放弃王
位,没有敲诈勒索,没有营私舞弊,当官的都是好官,老百姓都是良民,没有利
令智昏、野心膨胀的人,没有虚伪欺骗、沽名钓誉的行径。人人都是正人君子,
顺理成章地实现他十岁时就立下的大志。有情人终成眷属,每一个家庭都无忧无
虑,和和美美。这样的世界算了吧!生活的兴奋和趣味将全部消失,高尚者也将
不再追求高尚,因为人人都很高尚,品格和他一样。高尚完全消失,并不存在。
也不会再有小说、电影和戏剧。一切艺术家也就不明白一切艺术对人还有什么价
值和必要,新闻也将永远没有了值得报道的事情。没有了坏的事情发生,只剩了
好的事情天天发生,人们也就可以认为天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有罪恶,没
有堕落,没有嫉妒,没有偏见,没有不当行为,没有人性弱点,也就没有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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