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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明楼双膝跪下。

&ldo;我今天要不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住在汪家？&rdo;

&ldo;大姐您误会了。&rdo;明楼说。

&ldo;误会？&rdo;明镜冷笑一声，&ldo;你当着父母的面，老实告诉我，你心底是不是还惦着那个汪曼春？&rdo;

&ldo;卿本佳人，奈何做贼！&rdo;明楼无头无尾答了这一句。

明镜寒光逼眼，锐气逼人地说：&ldo;好，很好。你还知道辨忠奸善恶！那我问你，你既然心中无她，为何这五年来一直没有再交女友？你不要拿缘分未到来搪塞我，我是断然不信的！&rdo;

&ldo;姐姐要听真心话？&rdo;

&ldo;讲！&rdo;

&ldo;匈奴未灭。&rdo;明楼言简意赅。

这是明镜听到的最铿锵有力的回答。

她眼前一片雪亮，嘴上却越发严厉，&ldo;好！好一个匈奴未灭，何以家为。&rdo;她站起来，围着明楼走了一圈，猛地停住，说，&ldo;你口口声声说匈奴未灭，却日日夜夜穿梭于汉奸走狗门下，我看你早有附逆为奸之意，卖国求荣之心！&rdo;

&ldo;明楼幼承庭训，唯知精忠报国，岂敢附逆为奸！明楼若有半点卖国求荣之心，情愿死在姐姐枪口之下！&rdo;

&ldo;好一个精忠报国！好一个不敢附逆为奸！&rdo;明镜居高临下地质问，&ldo;那么请问新任汪伪政府海关总署督察长、伪财政部首席财经顾问明楼先生，对于你的官阶头衔有什么新解释吗？你不要告诉我，你在曲线救国！&rdo;

明楼表情很平静，他波澜不惊地说：&ldo;还不止这些，新任时局策进委员会兼特工总部委员会新会长、周佛海机要秘书！&rdo;

&ldo;你接着说。&rdo;明镜异常平静。

&ldo;说什么？&rdo;明楼反问。

&ldo;你不打算解释吗？&rdo;

&ldo;解释有用吗？您都把话给我堵上了，我除了曲线救国，还真没第二句可说。&rdo;

明镜见他平淡中透着耐人寻味的一抹笑意，她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她背转身去伸手欲取祭台上的马鞭，明楼见不是路，心想，火大了，烧了自己。于是立马开口：&ldo;大姐，凡事何必要一一点破呢？&rdo;

明镜背对着他，嘴角暗自挂了一丝自得，她说：&ldo;我倒忘了，明大公子讲话，历来喜欢说半句，留半句。所谓点到即止。&rdo;

她叫了他明大公子。明楼觉得&ldo;不可恋战&rdo;，否则，枉然自误。

&ldo;大姐，明楼是身在曹营心在汉。&rdo;他想，话已说白了，还不能解脱吗？任谁也能听出弦外之音，话中之意了。

&ldo;好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分明就是一条&lso;变色龙&rso;，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当着我，说，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当着周佛海，就会说，效忠新朝，努力国事。你当着汪曼春，你该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要落到抗联手上，你会不会说，你来自抗日统一战线？&rdo;明镜有意无意带出最后一句话。

&ldo;真是知弟莫若姐。&rdo;明楼话音还未落，明镜回手刷地就是一鞭子，这一鞭来得太过迅猛，明楼猝不及防，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导致他瞬间全身绷紧，他的衣袖已有一道裂口撕开。

这一鞭打乱明楼的思路，他很快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中落入明镜的陷阱，她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她在甄别自己姓&ldo;国&rdo;还是姓&ldo;共&rdo;。

明镜手一抬，嗖的一声收回马鞭，客气地说了一句：&ldo;明大公子，清醒了吗？&rdo;

&ldo;大姐，有话好说。&rdo;明楼真的清醒了。

&ldo;好，你清醒了就好，千万别在我这里背台词，做演讲，我不吃那一套。你在外面，嚣张跋扈也就罢了，你到了家里，就给我规规矩矩地说人话！&rdo;明镜啪的一声把马鞭扔上祭台，&ldo;你说，你这次回上海做什么来了？&rdo;

&ldo;做中国人该做的事。&rdo;明楼真心真意地答。

&ldo;拿什么来证明？&rdo;

&ldo;时间。&rdo;

&ldo;多久？&rdo;

&ldo;可能会很久。&rdo;

&ldo;很久是多久？&rdo;

&ldo;也许年，也许七八年。&rdo;

&ldo;这么长的时间，给足了你改弦更张的机会。&rdo;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可以随时随地弃暗投明，以期来日。

&ldo;依姐姐之意呢？&rdo;明楼问。

&ldo;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立辨忠奸。&rdo;话终于引入正题了。

&ldo;姐姐请讲。&rdo;

&ldo;我呢，打算后天飞香港。&rdo;

明楼一愣。

&ldo;一来呢，我有两笔款子要到香港的银行去转账。二来，明台一个小孩子在那里读书，又辛苦又没人照顾，我想去看看他。这三来……&rdo;

明楼锐思锐觉，他知道，所有的铺垫都为这第三桩事而来。

&ldo;我要带两箱货出去。&rdo;

&ldo;姐姐订的是法航的飞机吧。法航的飞机场在租界，您要带货很方便啊。&rdo;

&ldo;问题是，我的货都被押在吴淞口呢！&rdo;

明楼心中霍然明亮，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冤。

&ldo;我需要两张从吴淞口出关的免检货物特别通行证。&rdo;

&ldo;大姐，您早说啊，您求人办事……&rdo;明楼的话被明镜狠狠的一眼给瞪回去了，&ldo;您什么时候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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