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晖又赏了茶,闻人椿捏着茶盏,顿了顿才抿了一口,引得霍晖捶拐大笑:“你是遭了什么,戒心变得这样重。”
“……回老太爷,是小椿口中生了疮,不便饮热茶。”
“放心吧,我与姓许的不是一路人。”
闻人椿想说她并非这个意思,又怕画蛇添足,只好再度拿起茶盏,一口饮下半杯。
“你实在不该待在这里。”霍晖连连摇头,下了判词,“既无靠山,也没野心,只会耽误自己。”他一派为闻人椿着想的长辈样子,闻人椿却仍提防着,神色里头藏不住的紧张。
霍晖不与她计较,装作寻常地提及往事:“不过你天生风波命,记得当年你进府不久,就被搅进后院纷争。如今想想,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何不肯帮着我的两位小娘一同栽赃梓君呢?你与那……那谁不还都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吗?”
想当年,霍老爷实打实地疼过沈蕉,如今一个远逃,一个忘了姓名,真是唏嘘。
闻人椿绕不来弯子,答道:“我是因为掂量不出二娘的地位,不敢贸然行事。”
“我瞧着不是。”霍晖不信,又问,“莫非你那时就对钰儿种下情根了?”
“小椿不敢。”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何不敢。你若当时向钰儿表明心意,梓君定然大怒,将你当狐媚子丢出明州城去。那你今日便是自由的野花,粗茶淡饭也好过任人欺凌,对不对。”
他似是故意要激起闻人椿的怒意。
可他不知道闻人椿近来受的刺激太多,这些话已经激不起太多风浪。
她只是配合地说道:“老太爷教训的是。”
“你确实欠教训!”见她油盐不进,霍晖点到了正题,“既然你是钰儿的人,怎么能给钟儿治腿疾!”
第76章虚伪
“你以为你很善良是吗?当初没法看着钰儿受人欺凌,后来又没法由着钟儿受腿疾困扰,所以你要一次次出手相救。可你知道吗,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死的。”
“你认不清自己。区区一个小女使,操心太多,瞧你得到了什么,搭上的不过是你和你朋友们的贱命。”
霍晖这话,教人听不出他就是霍钰和霍钟的父亲。两条人命的生死痛苦,在他眼中都并不关心。
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闻人椿是贱命,所以她没法在此刻直直质问他,难道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冷眼旁观的理由吗。
她只是垂着头,如刚入府时一般乖顺,随便主人家怎么讲。
那拐杖忽然被抬起,闻人椿下意识地躲,却发现它只在自己的后腰处轻轻碰了一记。
“你就没有一点点想要报复的心!”霍晖满是恨铁不成钢,他甚至急得呛了好几声,捂着胸口怎么都停不下来。
闻人椿怕极了出事,就要跑去外头叫人。
“回……回来。”
拐杖拦在了闻人椿的脚尖前,伴着接连而来的咳嗽。
“您咳得很厉害。”她无奈。这股子有病还不愿意治的脾气,真是一家子一模一样。
“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霍晖总算缓了过来,就是脸上发了许多虚汗。
闻人椿答不上来。真是可笑,无论教导自己多少遍独善其身,一到危急关头,她的共情就开始泛滥,好像非救不可。
但人活于世上,不就本该彼此扶持嘛。
天灾已经够多,为何有人还要造祸。
“老太爷。”她斗胆问道,“难道您不想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吗?”
“一家人?”霍晖似是听到了一个新鲜词,轻笑一声,“那你先同我说说,谁与谁是一家人。”
见闻人椿失声,霍晖又问:“钰儿和钟儿是兄弟,算不算一家人?还琼和钰儿成了婚,算不算一家人?等钰儿娶了你,你和还琼算不算一家人?若是一家人,你能保证将还琼当作你家乡的姐姐一般看待吗?”
屋子里只有炭火烧得噼噼啪啪,那火苗烧到闻人椿的眼前,红得刺眼。
“好,我再问你。你那位系岛朋友,他都舍命给你了,你们算不算一家人。”
“我与陈隽是清白的。”闻人椿总算答了一句。
霍晖道:“你防我倒是滴水不漏。可惜你的警惕用错了地方,我如今是将死之人,只想将从前恩怨了结清楚。不过我如今还差个帮手,你倒是个好人选。”
“小椿的本事,老太爷是知道的,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帮了我,我便是你的靠山。哪怕等我死后许家攻城略地,也不能毫无忌惮。”
闻人椿在应与不应之间徘徊。她若留在霍府,实在需要一个砝码,但霍钰与霍晖父子感情薄弱,弄不好就是此消彼长。
“只要我的恩怨了了,钰儿与我就能解开心结。”霍晖像是知道闻人椿的想法,打消着她的疑虑。
他还胸有成竹地补了一句:“我会帮你查清临安的事情。包括钰儿不能查清的。”
这一句分量不轻,终于换回了闻人椿“尽力而为”四个字。
出了老太爷的院子,闻人椿还没缓过来、想明白,又听见婆子的声音,似是在寻自己。她小跑上前问怎么了,对方捉着她的手就往另一头拖:“椿姑娘,大娘子找你呢。”
瞧,螳螂、黄雀,接二连三。
她怎么避得开。
不如迎上去,来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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