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她想要辩解什么,张口却发现言语太过苍白,根本无法挽回自己说错的话。陆母安静了。陆小华平静地挂断电话。陆小华给陆裕林找了个看护,一个人走出楼外。春季快过去了,春夏交替的季节特别容易生病,医院里的人比平时更多,不过相比其他地方还是比较冷清。陆小华漫步在林荫道上,心里想着的是老板电话里那愠怒的语气。不听劝以后又跑去求安慰,好像有点没出息。陆小华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看。它没有任何动静。陆小华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它突然显示封二来电。陆小华刚按下接通键,封家老二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ldo;你小子居然和别人家签约,是看不起我们天下传媒吗!&rdo;陆小华过了好几秒才明白封家老二说的是《二十九岁的女主角》那篇文。陆小华说:&ldo;你不是搞男频的吗!&rdo;封家老二:&ldo;是啊,但我可以开辟新市场嘛。不过算了,我是问你你上一篇文要不要出。你师父的档期排好了,你们是师徒,一起宣传效果应该挺好的。&rdo;陆小华说:&ldo;我离师父那水平差远了,摆在一起不是寒碜人吗!&rdo;封家老二:&ldo;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有你这片绿叶,肯定能衬得你师父更拧〔犇掰!&rdo;陆小华:&ldo;……&rdo;陆小华:&ldo;有时你可以学着委婉一点,谢谢。&rdo;封家老二说:&ldo;你考虑考虑,考虑完以后答复我。&rdo;陆小华答应下来,翻出联系人找出编辑。编辑激动地说:&ldo;不错的机会,你好好把握!&rdo;陆小华被编辑感染了,心情也渐渐好转。他和编辑多聊了几句就挂断,拨通另一个号码。像是在和他闹别扭似的,那边久久没人接听。陆小华锲而不舍地反复重拨。老板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ldo;有事?&rdo;陆小华说:&ldo;没事。&rdo;眼看老板似乎要挂电话了,他启动&ldo;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rdo;模式,&ldo;我这边没事了,家里还有饭不,我没来得及吃,早上又满课,饿死我了。要是没饭吃了我路上带一点,你要不要吃点啥,我帮你买回去!&rdo;老板:&ldo;……&rdo;陆小华说:&ldo;薛思齐?&rdo;老板说:&ldo;回来,管家给你热饭。&rdo;老板这么一发话,陆小华总算放下心来。老板之所以&ldo;好哄&rdo;,往往是因为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产生真正的矛盾,可这次不同,老板明显不乐意他来处理陆裕林的事,他却还是来了。这相当于他在挑战&ldo;权威&rdo;。陆小华跑回家。老板正坐在饭厅看报纸。陆小华忍不住问:&ldo;早上没看完报纸吗……&rdo;老板五指一收,差点把手里的报纸揉成一团扔掉。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把陆小华扫了一遍。陆小华主动交代:&ldo;陆裕林还没醒,我给他找了个看护,然后打电话到舅舅那边让他们出来照看一下。我真没打算多管,不过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rdo;老板把报纸往下挪了一点,瞅着陆小华下禁令:&ldo;不许再去医院。&rdo;陆小华说:&ldo;好!&rdo;管家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给陆小华。陆小华见老板这么好说话,心情更好了,三下并两下地把午饭一扫而光。陆小华和老板说起封家老二提的事,顺口把《二十九岁的女主角》已经签出版合同的事也提了提。老板还没发话,在一边旁听的管家两眼放光:&ldo;书什么时候出来?印多少本?搞不搞签售?不行,我得去查查资料,看看得准备什么。&rdo;管家风风火火地走了。陆小华:&ldo;……&rdo;只剩两个人独处,老板抬手按了按陆小华的眼眶。陆小华一怔。老板不悦:&ldo;哭过了?&rdo;陆小华说:&ldo;没有。&rdo;老板说:&ldo;最好不是因为陆裕林。&rdo;陆小华无法辩驳。老板心里很不爽。特别特别不爽。他不想陆小华去见陆裕林,因为陆小华曾经愿意为陆裕林做任何事。如今陆裕林躺在病床上,要是醒过来了,要是稍微服个软认个错装个乖,陆小华指不定又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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