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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密道尽头依旧是有机关，打开出来，扑面的热气和饭菜香。

厨房。

厨子们全当没看见从堆放杂粮的角落中跳出一个人，各自炒菜的炒菜，淘米的淘米，只有一个正在挥刀斩骨的彪形大汉冲他屈起两指打了个手势。

见十五右手握拳按在胸口，又伸开五指作为回复，那汉子才低头继续剁他的肉骨头。

出了厨房，天地豁然开朗。

宽敞的庭院中有松柏假山，积雪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回廊里穿梭着传递晚膳的奴才，人虽多，但却无一人敢喧哗，都是低着头匆匆走过。

沿着回廊走进某个偏院，院中没有任何花草，三面均是整齐的小屋，独门独窗。

&ldo;你回来啦&rdo;三十儿欢蹦乱跳的从某一间屋中跑了出来，&ldo;有没有给我带松子糖？&rdo;说罢就自己伸手进他怀里乱摸乱掏。

十五留给他一对儿眼白，拨拉开那只毛手，从小包袱中抻出一只纸包塞过去：&ldo;给！&rdo;

三十儿眉开眼笑：&ldo;李大人吩咐，你回来了立刻去回话。&rdo;又歪着头俏皮的说：&ldo;这次你活儿干的漂亮，大人兴许有赏。得了好东西别忘记我呀！&rdo;

&ldo;唔。&rdo;

不再多言，直接回了自己的屋。门框上方有木牌：十五。

放下包袱就去回话。出了门，当院两个人影蹿来蹿去，&ldo;这是十五答谢我的，你想吃自己去买！&rdo;

另一个不依不饶：&ldo;放屁，分明是你讹诈十五。次次都是如此，当我不知道么？诈来的东西，见者有份！&rdo;

此乃璇玑营最闹腾的二宝，一个十九，一个三十儿。本来只一个三十儿就够让这帮子刺客头疼了，偏偏后补上来的这个小十九比三十儿还能闹。

也罢，另外二十八个老早就习惯了。

十五默默的贴着墙边走出偏院时，其它房里陆续有人出来，个个环抱手臂肃立一旁，静静的看两人争来抢去，间或评价一句：&ldo;打得好！&rdo;

璇玑营的人进李大人的院子是无需通报的。

大人身边的管事见他来了只是略一点头，抬手指了指卧房方向，&ldo;王爷在沐浴。&rdo;

李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庚王李赞。十五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求璇玑营的一众刺客探子们称呼他为&ldo;大人&rdo;而弃王爷名号不用。

但，这是主子的事儿，和他无关。

李赞沐浴向来不用人伺候，十五站定在门外，抱拳：&ldo;大人。&rdo;

&ldo;十五么？进来吧。&rdo;

屋外严寒，还有北风卷起的细碎残雪，屋内温暖如春，水汽蒸腾。

李赞的声音温和斯文，&ldo;这趟一去数月，辛苦了。&rdo;

十五单膝跪地，垂头低低的答道：&ldo;谢大人关心。&rdo;

&ldo;坠着你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路上处理掉？&rdo;

&ldo;回大人，属下在庆南王府并未暴露。庆南王只当属下是一名茶农，并且碰巧救过他一命。&rdo;

&ldo;嗯，这样也好。&rdo;有哗啦哗啦的水声，李赞沐浴完毕。片刻自纱帘后走出来，身上只松松的披了一件薄绸长衫。

十五的头垂的更低，只能看到一双赤足和扫在脚背上的衣角。

李赞走到旁边的软榻上躺下，&ldo;站起来回话吧。&rdo;

交谈中，李大人只问了一些关于庆南王本人的一些琐碎问题。

诸如府里有多少位公子，都是何人，家世来历。传说中的庆南王府夜宴是否真的彻夜歌舞，王府的地势，府中日常的用度等等。反而是刺探到的情报一句不提，至于十五是怎么救的庆南王，怎么拿到的名单更是连问都不问。

十五自然是主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李赞倚在榻上，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忽然抬手指了指搭在一旁架子上的软布巾：&ldo;给我把头发擦干。&rdo;

眯着眼享受着十五的伺候，微微一笑：&ldo;璇玑营里就你和初一最让我省心，不交代的差事也都记在心里看在眼里。这些细枝末节旁的人定然不会留意，殊不知窥探一个人的真假虚实往往就在此处。&rdo;

说着伸手握住十五的手腕，仰起头看他：&ldo;你可知二叔说过，璇玑营的刺客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rdo;

仔细观察这探子的神态。只见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中长发，连眼底都平静得像一摊死水，完全没有听到夸奖后的雀跃……很好。

&ldo;休息两日后你顶替小十九监视工部岑侍郎。&rdo;

&ldo;是！&rdo;

李赞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十五站在他身后继续仔细的擦着他的头发。视线稍微上移，能看到两排湿润的睫毛又卷又长，高而直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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