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听不到了,爱莉在这时候才真正确认。
痕继续说着,而爱莉也与最开始一样,认真地回复着痕的每一句话,哪怕痕一句都没有办法听到。
爱莉就这样陪着痕聊天,一句一句,时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痕的眼中慢慢地无神,声音慢慢轻下。
痕说了好多好多,关于格蕾修的,关于布兰卡的,关于逐火之蛾的,关于大家的,关于墨辉与爱莉的,可过了许久……爱莉都没有听到“痕”。
爱莉手中最后的花瓣也慢慢枯萎落下,爱莉想去找墨辉,仅仅只是让痕再多说几句话也好,能撑到格蕾修来到这里就好。
但正如痕所怕的那样,爱莉也怕回到这里过后,只剩下了静静躺在这里的痕,只剩下了最后独自离开的痕。
爱莉没有独自做出选择,还是尊重了痕最起初的选择,继续这场独特地聊天。
不知过了多久,痕原本已经无神的眼睛缓缓亮起,身体也缓缓地恢复了力气,可是看着痕地好转,爱莉却并不开心。
“爱…爱莉……”痕缓缓地说道,语气中还有着震惊。
“怎么了?”爱莉继续着她那没有意义的回答。
痕像是得到了爱莉的回应,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爱莉的手中抽出,缓缓地举起,最后静静地指向天空。
“爱…爱莉……你没有骗我……她…真的看到了……布兰卡她…真的看到了……她…她真的在等着我……”
泪水从痕的脸颊上滑落,悄悄滴在了爱莉的手背上,爱莉顺着痕所知的方向望去,可是天空依旧是天空,依旧阴沉。
童话只发生在了痕的身上,骗小孩的话让痕信以为真,让他在云层之上看到了那人。
“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我…我不应该说那些会让你伤心的话……”
“对不起……对…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格蕾修……我…我不…不能……照顾着格蕾修长大了……”
“对不起……我没能让你们母女…过上平凡的日子……对…对不起……”
一声声对不起在痕的嘴中说出,可回光返照也仅仅只有一时,痕的话注定不能说完,痕的遗愿……也注定不能实现……
“格…格蕾修……对…不起……”
最后一声对不起落下,最后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那只指向自己爱人的手,最后也是落了下来……
多可笑啊,为对抗崩坏奋斗一生的人,最后也没有亲眼看到最后的胜利,最后也没有带着他所爱的人过上那奢侈的平凡日子……
而更可笑的是……痕最后落下的手,依旧指向了自己最爱的人,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还是来晚了吗?”
“嗯。”
“痕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半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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