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是被说的人也觉得好笑,那才叫玩笑。”
林悦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她手里还端着刚打好的汤,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赵志鹏继续说道:
“别人不觉得好笑,只觉得被冒犯,那就是恶意伤害。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她的话条理清晰,声音不大,却像有某种力量,让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赵志鹏被林悦当众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尤其是周围那么多同学看着。他扯着嘴角,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和更夸张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和尴尬。
他嗤笑道:“不是哥们!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较真!屁大点事上纲上线真无敌了!我管你呢!我们男的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开不起玩笑就受着!不行就别出来混啊老弟!”
他试图把问题归结于“女人较真”、“开不起玩笑”,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扫兴的无辜的人。
林悦没再看他,只是对气得发抖的苏晓雯轻轻说了句:“走吧,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然后便端着汤,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灰尘。
赵志鹏看着林悦完全无视他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种被彻底轻视的感觉让他更加憋火。他冲着林悦的背影嚷嚷:“装什么清高!谁知道你背后……”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觉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油腻的东西,整个人“哎哟”一声惊呼,失去平衡,狼狈地向前扑去!
“砰!”
他手里的餐盘脱手飞出,饭菜洒了一地,汤汁溅得到处都是。他自己也重重地摔倒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疼得他龇牙咧嘴。
整个食堂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谁?!谁乱倒菜汤了?!”赵志鹏摔得七荤八素,面红耳赤地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喊,试图找回点面子。
然而他刚才摔倒的地方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明显的油渍或菜汤。
只有林悦,在回到座位的路上,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她刚刚经过赵志鹏身边时,她的指尖曾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赵志鹏面红耳赤地爬起来,身上沾着汤汁和饭粒,恼羞成怒地四处张望,想找出害他出丑的“罪魁祸首”。
然而地面干净得诡异,他只能对着几个偷笑的同学无能狂怒地吼了几句,最终在更多人看热闹的目光下,悻悻地捡起餐盘,灰溜溜地走了。
苏晓雯看着这一幕,胸中的恶气出了大半。
这个小插曲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赵志鹏显然并未吸取教训,反而因为当众出丑而更加记恨,尤其是对看似与此无关却让他感觉落了面子的林悦。
下午的体育课是篮球基础练习。女生们大多在练习运球或投篮,男生则在进行半场对抗。
赵志鹏和他的几个兄弟分在了一队。他打球风格本就有些脏,小动作不断,之前就有女生在背后议论过他打球时“手不干净”。
这次,他似乎憋着一股劲要发泄。在争抢一个篮板球时,他明明有机会拿到球,却故意用肘部狠狠撞向旁边同队一个比较瘦弱平时不太吭声的男生。
“呃!”男生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瞬间弯下腰,脸色煞白,冷汗都冒了出来,半天没直起腰。
“哎呀!没看见!别装死啊,这么脆弱打什么球?”赵志鹏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毫无愧意,甚至带着一丝戏谑。
其他几个队友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人去扶他。赵志鹏则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咋咋呼呼地跑去进攻了。
林悦正在场边和几个女生打乒乓球,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种恃强凌弱、把低劣当有趣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她忍耐的底线。
轮换休息时,赵志鹏得意洋洋地坐在场边长椅上,拧开一瓶水猛灌,然后故意把空瓶子在手里捏得咔咔响,目光又不老实地在场边活动的女生们身上逡巡。
林悦面无表情地走过他身边,像是要去器材室还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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