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闷笑不止:“夫人怎么恼成这个样子?”
语罢,两人皆沉默下来。
青丝如瀑,一梳到底。
发尾处打着旋,如藤蔓一般松松缠住他的手指。
无论如何,他她二人,乃是结发之恩。
霍朗不语时则难辨喜怒,谁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他突然抽出墙上挂着的君子剑。
良剑出鞘嗡鸣,它不想又掺和主人家事啊喂!
宋清婉吓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咽了咽唾沫:“夫、夫君。”
霍朗双手执剑两端,雪亮的剑刃架在掌中。
他无比专注地看着清婉,郑重其事道:“夫人,前日莽行,致使夫人伤心,霍朗悔矣。今日以君子剑立誓:若再对夫人动手,夫人便用此剑裁决霍朗。”
裁、裁决……一个巴掌而已,哪里就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宋清婉听霍朗将话说得这样狠,怎么舍得。
正要阻止他继续说此等诛心之言,却听他声转滞涩:“还望夫人不计前嫌,不要……“
霍朗舌辩群雄,难得有这等不良于言的时候。
半晌,他才说:“不要……选兄长。”
骑射大比那日,他是有气,仍不敢定兄长与爱妻的私情。直至秋荇告诉他,这两日,夫人在为香囊打络子。他一时想起来,待夫人熟睡,偷偷翻看了那枚香囊。
……婉儿心里藏的人,竟不是他,而是兄长。
她明明先心许自己,当初下药勾引,却又看上了大哥,置他的感情于何地?
霍朗心痛,一时乱了分寸。又疑她是不是受了皇帝指使,故意挑拨兄弟二人关系。
他生平头一次惊怒至极,居然对自己的妻子动手,实在是万般不该。
霍朗有罪,便要认罪。
他隐隐懂得了,情之一字,便是以真心换真心。
宋清婉心内一阵刺痛,又要堕泪,但生生忍回去了,是以眼中酸胀无比。
“将军若有不满,休妻即可,何必说什么裁决不裁决的。”
霍朗着意哄她,她便赌气,专挑霍朗不爱听的说。
这却戳中了霍朗最不安、最揪心之处,他立刻收剑回鞘,低头吻住小妻子的唇。
宋清婉恨透了他这样翻来覆去的撩拨,将她一颗心置于油锅上炙煎。每每她决意斩断情丝,他却又做些令她希冀无比的事情来。这样执剑请罪,向她倾诉衷肠,到底欲她如何呢?
来年春闱,他便要见到那命定之人了,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何况,还有大哥……
宋清婉煎熬不已,心内焦灼,狠狠咬住男人的唇。
小狐狸牙尖嘴利,发起威来亦有三分颜色。
一股铁锈味在二人唇齿间散开。
哪里像爱侣?分明是仇敌。
这场性事犹如厮杀,向来乖顺的清婉冲着霍朗一通撕咬。
她虽齿白如贝,咬起人来却也毫不留情。直将
霍朗扑在床榻上,粉唇流连过的地方,定有血珠子渗出来。霍朗的嘴角、下颌、耳珠、喉结……尽显齿痕,他也不恼,由着小妻子去咬。
将军的血太烈,混着杜若气息,熏得宋清婉头昏脑胀,行为愈发大胆。她重重吮吸着霍朗喉头的伤口,宛如一只食血为生的妖孽。而霍朗则是色迷心智豢养妖物的登徒子,只为和她这小狐狸精贪欢一夜,便愿献出鲜血与性命。
清婉在他脖颈间左拱右拱,吸不出来,着急难受,喉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牙齿不够尖利、喝不到血,还要朝夫君撒娇呢。
夫君有什么办法呢?
夫君只得拍一拍小妖的背,好生安抚着:
“夫人不若拿了为夫的匕首割喉,才好痛饮一番,嗯?”
霍朗痛归痛,但在房事上本就有非人之好。清婉这般亲昵地咬他,他舒服得不行。
宋清婉不服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张口又在他喉结上咬了一记。
“……呃。”
霍朗痛哼一声,吐息却如瘾君子那般,眼神有些涣散。
舒服,硬了,硬得厉害。一柱擎天。
可惜,今日,夫人怕是不会任他随意摆弄了。
不过么,他不能摆弄夫人,夫人却可以……摆弄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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