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能不能在明天会议上直言不讳地提这件事?&rdo;
她的眼睛呈淡蓝色,接近灰色。他已忘了那双眼睛,就像忘了她的眼睫毛有多长一样。她的头发松软地挂落在脸前,双唇红润,目光中充满着一种轻柔怡和的神情。&ldo;可以,&rdo;他说,&ldo;没问题。&rdo;
&ldo;很好,那么至少这个问题解决了,&rdo;她微笑着向他举起酒杯,&ldo;愿意再尽一次主人之谊吗?&rdo;
&ldo;当然愿意。&rdo;
他从沙发上起身,朝放酒的地方走去。她一直在看着他。
&ldo;很高兴你没有放纵自己,汤姆。你坚持锻炼吗?&rdo;
&ldo;一周两次,你呢?&rdo;
&ldo;你总是长着一口漂亮的长牙,漂亮坚硬。&rdo;
他转过身。&ldo;梅雷迪思……&rdo;
她咯咯地笑起来。&ldo;很抱歉,我情不自禁地说了这些,因为我们是老朋友了,&rdo;她显出关切的神情,&ldo;冒犯你了吗?&rdo;
□作者:迈克尔&iddot;克莱顿
第六节
&ldo;没有。&rdo;
&ldo;我不能想象你会变得过于拘谨,汤姆。&rdo;
&ldo;没,没有。&rdo;
&ldo;你是没变,&rdo;她大笑起来,&ldo;还记得那晚我们把床弄坏了吗?&rdo;
他倒着酒。&ldo;我们并没弄坏床呀。&rdo;
&ldo;不,我们弄坏了,你把我压在床脚的竖板上,然后‐‐&rdo;
&ldo;我记得‐‐&rdo;
&ldo;起初我们压坏了床脚的竖板,接着床板坍了下来,可是你还不想住手,我们将身体上移,就在我快抓住床头板时,整个床倒了……&rdo;
&ldo;我记得,&rdo;他说,想打断她的话,阻止她说这些。&ldo;那段日子棒极了。听着,梅雷迪思‐‐&rdo;
&ldo;接着是不是楼下的那个女人喊了起来?还记得她吗?那个立陶宛老妇女?她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死了或者什么的?&rdo;
&ldo;是的,听着,还是谈谈驱动器……&rdo;
她接过酒杯。&ldo;我的话使你很不自在,怎么‐‐你认为我是在挑逗你吗?&rdo;
&ldo;不,不,我并没感到很不自在。&rdo;
&ldo;很好,因为我一点没感到很不自在,我发誓。&rdo;她饶有趣味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仰起头,露出那长长的颈子,啜着酒。&ldo;其实,我‐‐啊!啊!&rdo;她突然痛苦地缩起了身子。
&ldo;怎么啦?&rdo;他边说边关切地向前倾过身子。
&ldo;我的颈子,忽然痉挛了,就在那儿……&rdo;她的双目因疼痛仍紧紧闭着,她指着脖子旁的肩膀处。
&ldo;我该怎么‐‐&rdo;
&ldo;揉一揉,捏一捏‐‐那儿‐‐&rdo;
他放下酒杯,揉着她的肩膀。&ldo;这儿吗?&rdo;
&ldo;是的,啊,用劲‐‐捏‐‐&rdo;
他感觉到她肩膀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她叹了口气,慢慢地前后动着头,然后睁开眼睛。&ldo;啊……好多了……不要停止揉。&rdo;
他继续揉着。
&ldo;哦,多谢了,感觉真舒服。这儿的神经出了问题,有轧痛感,特别是碰着这个部位时,就更加……&rdo;她左右前后地扭动着头,看看疼得怎样。&ldo;你揉得很好,不过你双手的功夫一直是这么好的,汤姆。&rdo;
他不停地揉着。他想停下,因为他感到一切都错了:他不该和她坐得这么近,他本来也不想碰她的;但是他又有一种接触她身体的舒服感觉,对此他也感到莫名其妙。
&ldo;双手揉得真舒服。&rdo;她说,&ldo;啊呀,我结婚那时,心里一直想着你。&rdo;
&ldo;是吗?&rdo;
&ldo;那还用说,&rdo;她答道,&ldo;我曾对你说过,他在床上糟透了,我恨那种对自己行为都稀里糊涂的男人,&rdo;她闭起了双眼。&ldo;你就从未有过这种问题,从未有过。&rdo;
她叹了口气,肌肉松弛了许多,她的身体好像在向他倾去,酥融在他的体中,融化在他的手中,这种感觉清清楚楚。最后他用手又柔和地捶了捶她的肩膀,然后将手拿开。
她睁开眼睛,会意地笑了。&ldo;听着,&rdo;她说,&ldo;不要担心。&rdo;
他转过身,喝起酒来。&ldo;我不担心。&rdo;
&ldo;我是说,不要担心驱动器的事情。如果结果表明我们真的遇上了麻烦,需要更高一层管理机构的协调,我会设法解决的。不过现在我们不必操之过急。&rdo;
&ldo;好的,很好,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rdo;再次谈及驱动器的事,他心中暗自舒了口气,此时他又回到了安全地带。&ldo;你会把这事提交给谁?直接向加文汇报吗?&rdo;
&ldo;我想这样做,想不拘形式地处理这件事。&rdo;她瞧着他,&ldo;你变了,是这样吗?&rdo;
&ldo;没有……我仍然和以前一样。&rdo;
&ldo;我认为你变了,&rdo;她微笑道,&ldo;以前你揉我时就从未停止过。&rdo;
&ldo;梅雷迪思,&rdo;他说,&ldo;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掌管了这个部,我是你的部下。&rdo;
&ldo;哦,别说傻话了。&rdo;
&ldo;是真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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