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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钟漫见这情况，曾经担心地拉过陆友良问：&ldo;我们组的形势很不乐观，你……不会有问题吧？&rdo;

&ldo;你是担心我那还没到手的经理称号跑了？&rdo;陆友良笑着问，丝毫不紧张，甚至还耸肩道。&ldo;现在不好吗，忙都让他们忙去，我们坐等发工资就好。&rdo;

&ldo;你啊，没个正经。&rdo;眼看陆友良这两年都很努力，平常又很照顾她，钟漫不想他营业额不及林诚那组而被责难。&ldo;真的不会有问题？&rdo;

&ldo;你没见他们这段日子不单不再趾高气扬地到处炫耀，眉头还愈皱愈紧？&rdo;他笑了声，低声续道。&ldo;听说他们的样办已被班顿退回四次，毛料辅料都齐了，样办不批下来衣服硬是没法做。你说他们有这么个巨大黑锅准备罩顶，我们这边能出什么问题？&rdo;

&ldo;这样啊……&rdo;怪不得他们个个都板着一张脸。他俩正聊着，莫霖把林诚那组人都召到会议室去。&ldo;要准备开涮了吗？&rdo;

&ldo;当然，这事要办不好，莫霖脸上也不好看，说不定会立刻被调回美国。&rdo;

&ldo;到时说不定你的升职通知就下来了，还是总经理呢。&rdo;林诚栽筋斗，莫霖调走，剩下的还不是只有他？

&ldo;你这人，说话就是直。&rdo;他赏了她一个爆栗。&ldo;快工作，别净说闲话。&rdo;

&ldo;什么嘛，明明就是你先说的。&rdo;她可怜兮兮地摸摸头，做正事去了。

相较于外头的轻松气氛，会议室酝酿着的可是大风暴。

&ldo;这系列二十个颜色，每个颜色五万件，现在货期只剩一个月，新的批办还没做出来，你们说说这一百万件衣服能怎么赶及走货。&rdo;莫霖并没气急败坏地质问，他严肃且冷静地提出问题，反倒是被问及的林诚混身一颤，冷汗热汗急冒，抬头瞄到莫霖不偏不倚地净盯着他，他清了清喉咙，强笑道：

&ldo;是班顿太挑剔了，这次说手感太硬，等洗软了又说衣服起毛，这些小事别人都容许直接做货，偏偏班顿又小心眼的不让……&rdo;

&ldo;班顿挑剔不是第一天的了，客人不让糊弄我们能怪他吗？&rdo;见林诚想把责任都卸掉，莫霖有点反感。&ldo;而且这样办做了整整四次，头两次批不了就应该来跟我说，让所有人一起参详参详，而不是在自己组里捂着。再说，做一次样办耗上一星期，这像话吗？&rdo;

林诚找不出藉口，赶紧把矛头往张明仪指去：&ldo;明仪，你说这么简单的款式为什么要用上一星期？&rdo;

&ldo;单子都交到厂里的，他们不早点完成我也没办法……&rdo;

&ldo;你就不会去追吗？厂里的东西那么多，你不特意提，他们哪知道什么急什么不急。&rdo;瞧见张明仪那惊慌的模样，莫霖没再说重话，只道。&ldo;我瞧班顿这几次回来的意见，都说是我们做不到原本答应的要求，让他们大大失望，甚至失去对公司的信心，我想知道我们当初答应了什么。&rdo;

会议室里所有视线一致放在张明仪身上，谁都知道这合约是她谈回来的。

&ldo;我、我……&rdo;她其其艾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到底应不应该把钟漫给供出来？若供出来，她会成为抢别人功劳的小人，但钟漫当初到底答应了什么？是不是她乱说话，甚至故意挖了个坑等自己死在里头？&ldo;我先去看一下……&rdo;

&ldo;你这算什么？&rdo;见莫霖的脸色愈来愈差，林诚急了，对着张明仪就是一段喝斥。&ldo;合约都是你在谈，怎么可能想不起来？班顿提的要求是能随随便便答应的吗？你事前怎么不先征询我的意见，自己独行独断？&rdo;

听林诚把责任撇得清清楚楚，明显要自己扛了这只大黑锅，张明仪急得什么都顾不上来，冲口而出：&ldo;合约是钟漫谈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rdo;

所有人都一脸惊讶，莫霖却出乎大家意料的冷静：&ldo;这话说清楚点。&rdo;

&ldo;我和班顿原本在谈的只不过是最新的样办制造单，班顿还没有下单的意向，更别说把整个冬季系列给我们做。&rdo;

&ldo;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莫霖指了指桌上盖着自家公司和班顿印章的合约。

&ldo;那天我们不是一起出去吃饭吗，样办制造单的事本来都理好了就等确认，所以、所以我便让钟漫替我跟美国班顿确认，我也是第二天回来才知道与班顿谈好了这系列。&rdo;

&ldo;那时还没作实的吧，林经理你签名盖章的时候，有没有了解过班顿对这次合作的要求，和这份合约的内容？&rdo;

&ldo;这、这……&rdo;当时太高兴，根本想也没想就签下去了，哪有想过其中如此曲折？&ldo;莫总，我瞧这件事和钟漫脱不了关系，她说不定是急着邀功，或者想陷害我们，才胡乱答应班顿的要求，造成现在这恶劣的情况。&rdo;

要是钟漫想邀功，她不会对签约的事秘而不宣，要说是想陷害林诚……只要林诚稍微看一下合约都能揭穿，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天真。

&ldo;把钟漫叫进来吧。&rdo;

林诚组里的小赵依言出去，把钟漫带进来。会议室各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她的眼光也不大友善，钟漫明显感受到压力，小心翼翼地问：&ldo;找我有事？&rdo;

&ldo;听说班顿的合约是你谈回来的？&rdo;

钟漫愣了半秒，没去看张明仪也知道是她说出来了，当下也不隐瞒，大方点头。对她落落大方的态度，就是观人甚多的莫霖，也禁不住有点佩服。

&ldo;我想知道班顿签约时提出了什么要求。&rdo;

&ldo;要求？&rdo;钟漫想了想，答。&ldo;并没什么特别要求，不过是价钱和货期，我见能达到公司的标准，便应了下来。&rdo;

见钟漫说得轻巧，林诚组的人都躁动起来，觉得钟漫有意淡化，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其中一定有鬼。

莫霖把资料摊出来，发现价钱和货期不仅达到公司的标准，甚至可说相当充裕，于是对钟漫点点头。&ldo;是的，这些并没问题，合约我也看过，条款很普通。&rdo;理论上这些都没问题，钟漫已可退下，让林诚一伙人慢慢享受这只大黑锅。

在连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出去的时候，莫霖开口了：&ldo;你能说说班顿对衣服有什么要求吗？&rdo;

&ldo;嗯。&rdo;虽然觉得奇怪，她仍是道：&ldo;班顿旗下品牌很多，这次的女装走的是简约风，做工要细致，手感要松软，需要有羊绒的舒适，但不能过份软绵。这些都是听班顿先生说的，我……&rdo;

&ldo;什么？老班顿跟你说的？&rdo;张明仪难以置信地问。

&ldo;是啊，不就是那天晚上。&rdo;钟漫一脸疑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意外。她可不知道张明仪与客户接触那么久，只与一个副经理说过两句话，连经理级的人都没见过，更别提总经理甚至掌舵的老班顿。

&ldo;老班顿还跟你说了什么？&rdo;

&ldo;说的主要是这次冬季系列的理念和要求，其他都没有什么特别。&rdo;众人还要细问，莫霖的秘书突然敲门进来，略略焦急地道：&ldo;莫总，班顿那边有人打电话来。&rdo;

&ldo;转进来。&rdo;他把扩音器开了，让所有人都听到他和班顿经理的对话。当对方投诉自家公司态度敷衍，职员无法解决问题时，林诚一干人抖得如风中落叶。

&ldo;莫先生，不是我们要说，这个案子本来没考虑交给你们，是班顿先生对贵公司印象极好，觉得可以信任，才作出这么冒险的决定，现在……&rdo;

&ldo;我们不会辜负班顿先生的好意，这事我会亲自处理，保证最新的批办一定符合班顿的要求，货物也能如期交到美国仓库。&rdo;

&ldo;这样吗？&rdo;对方掩住话筒，跟旁边的人咕噜咕噜说了一会，对方忽然爆出一句：&ldo;班顿先生想跟你聊聊。&rdo;

话筒马上出现一雄厚低沉的声音：&ldo;莫先生？我是老班顿。&rdo;

莫霖坐直了身子，&ldo;你好，抱歉这事情打扰到你。&rdo;

&ldo;莫先生，恕我直言，我对贵公司产品的质量和职员都很失望。四次样办都达不到要求，没去想怎么改善，却来威胁我们一定要批准生产，否则就要延迟货期……我与这么多厂商合作，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事。&rdo;

&ldo;或许是措词不当让您误会了，我们公司一向注重质量，不会逼迫客人接受劣质货品。&rdo;他的眼光扫了林诚等一眼，续道。&ldo;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rdo;

&ldo;我似乎可以相信你，但很可惜，我不信任负责处理的职员。&rdo;老班顿说罢，强硬地道：&ldo;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把相关的人换掉，一是以后不再和班顿合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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