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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他看着我。&ldo;我很抱歉。&rdo;他说，我看不出他的想法。愤怒?同情?遗憾?三者都有可能。也许我看见的是三者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他还握着我的手，把它们放回我的腿上，然后放开了手。&ldo;我很抱歉，克丽丝。&rdo;他又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做。我沉默着，打算要道歉，接着我说：&ldo;埃德，我爱你。&rdo;

他闭上了眼睛。&ldo;克丽丝，&rdo;他开始说，&ldo;我‐‐&rdo;

&ldo;拜托。&rdo;我说，&ldo;不要。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同样的感觉。&rdo;他皱起了眉头。&ldo;你知道你爱我。&rdo;

&ldo;克丽丝。&rdo;他说，&ldo;拜托，你……你……&rdo;

&ldo;我怎么了?&rdo;我说，&ldo;疯了?&rdo;

&ldo;不。糊涂了。你糊涂了。&rdo;

我哈哈大笑起来：&ldo;糊涂了?&rdo;

&ldo;是的。&rdo;他说，&ldo;你不爱我。你还记得我们谈过虚构的事情吗?这是相当普遍的，对于‐‐&rdo;

&ldo;噢。&rdo;我说，&ldo;我知道，我记得。对那些没有记忆的人。你觉得现在是这样?&rdo;

&ldo;是可能的，完全可能。&rdo;

有那么一刻我感到我恨他。他以为他了解一切，比我自己更了解我，他真正知道的只是我的病情。

&ldo;我不傻。&rdo;我说。

&ldo;我知道。我知道这点，克丽丝。我不认为你是傻子。我只是觉得‐‐&rdo;

&ldo;你一定爱我。&rdo;

他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在让他泄气，消磨他的耐心。

&ldo;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这么频繁地到这儿来?载着我走遍了伦敦。你对所有的病人都这样吗?&rdo;

&ldo;是的。&rdo;他说，接着说，&ldo;好吧，不是。不完全是。&rdo;

&ldo;那为什么?&rdo;

&ldo;我一直想帮你。&rdo;他说。

&ldo;就只是这样吗?&rdo;

一阵沉默，接着他说：&ldo;好吧，不是。我一直也在写一篇论文。科学报告‐‐&rdo;

&ldo;研究我的?&rdo;

&ldo;嗯，算是。&rdo;他说。我努力把他说的话从我的脑海中赶开。

&ldo;可是你没有告诉我本和我离婚了。&rdo;我说，&ldo;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rdo;

&ldo;我原来不知道!&rdo;他说，&ldo;没有别的原因。你的档案里没有，本也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rdo;我沉默了。他动了动，似乎要再来握我的手，接着停下来抓着他的前额：&ldo;不然我会告诉你的，如果我知道的话。&rdo;

&ldo;你会吗?&rdo;我说，&ldo;就像你告诉我亚当的事情一样?&rdo;

他看上去有些受伤：&ldo;克丽丝，不要这样。&rdo;

&ldo;你为什么瞒着我他的事呢?&rdo;我说，&ldo;你跟本一样坏!&rdo;

&ldo;天哪，克丽丝。&rdo;他说，&ldo;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用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处理了。本没有告诉你亚当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不对的，是不道德的。&rdo;

我放声笑了起来。一种空洞的、喷着鼻子的笑：&ldo;道德?瞒着他的事情不告诉我又是什么道德?&rdo;

&ldo;要不要告诉你亚当的事情应该由你的丈夫来决定，不是我。不过，我决定建议你记日志，这样你就可以把了解到的东西记下来，我觉得那是最佳的方法。&rdo;

&ldo;那次袭击又是怎么回事呢?你可是很高兴看到我一直认定自己卷进了一场肇事逃逸的!&rdo;

&ldo;克丽丝，不。不是，我没有。这是本告诉你的。我并不知道他对你是这种说法。我怎么可能知道呢?&rdo;

我想到了见过的那些场景。散发橙花香味的浴缸和掐在我喉咙上的两只手。无法呼吸的感觉。看不清脸的神秘男人。我开始哭了起来。&ldo;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呢?&rdo;我说。

他的声音亲切，但仍然没有碰我。&ldo;我没有。&rdo;他说，&ldo;我没有告诉你你受到了袭击，这是你自己记起来的。&rdo;毫无疑问，他是对的。我感觉到了怒火。&ldo;克丽丝，我‐‐&rdo;

&ldo;我希望你离开。&rdo;我说，&ldo;拜托。&rdo;现在我在狠狠地哭，却奇怪地有了活着的感觉。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几乎记不起来说了些什么，但是感觉上似乎有些可怕的东西被拿掉了，我心里筑起的堤坝终于破裂了。

&ldo;拜托。&rdo;我说，&ldo;请走吧。&rdo;

我期待着他争辩，恳求我让他留下;我几乎是在希望他这么做。但他没有。&ldo;你确定吗?&rdo;他说。

&ldo;是的。&rdo;我小声说。我转身朝着窗口，下定决心不再看他。今天不再看，这对我来说意味着明天之前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ldo;我会给你打电话。&rdo;他说，&ldo;明天?关于你的治疗。我‐‐&rdo;

&ldo;走吧。&rdo;我说，&ldo;拜托。&rdo;

他没有再说别的。我听见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我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几分钟?几个小时?我不知道。我的心狂跳着，感觉空虚，而且孤独。最后我上了楼。在浴室里我看着那些照片。我的丈夫‐‐本。我做了些什么?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的脑子在狂奔，一发不可收拾。我反复思考着纳什医生说过的话。他爱你。他在试图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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