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力气从身体内抽尽了,包括一家之主的威严和一位老&ldo;新党员&rdo;的种种&ldo;政治
热忱&rdo;。
正是从那一时刻起,他意识到了他是多么爱自己的老父亲。
也看出来了老父亲内心里也是多么的爱他这个儿子。
昨天夜里,老父亲要求他睡在父母那个房间的地毯上。
老父亲说:&ldo;这几天你多陪陪我吧,我怕……我怕我挺不过这一关,走了的
时候见不着你个影儿。&rdo;
他哭了。他像一条眷恋主人的狗似的,和衣在父母床前的地毯上躺了一夜。
今天无论如何得安排父亲住上医院。
两个多小时后,几经周折,他终于办妥了父亲的一切住院手续,心情较为落
实较为轻松地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路过&ldo;亚细亚&rdo;电影院,他不由得一边走一边抬头看&ldo;亚细亚&rdo;
三个朱红色的立体大字。它们被阳光照耀得如同抹了一层鲜血。
在它们下方,广告板上,预告着电影《峨嵋飞盗》、《少林小子》、《刁拳
鹰爪手》……
一个青年拦住他,向他兜售电影票:&ldo;嘿,哥儿们,《逃亡雅典娜》,有脱
衣舞的精彩片断,还有不少床上镜头,黄惊打混合。错过不看你这辈子算亏大发
了!&rdo;
&ldo;《逃亡雅典娜》?那得有出国护照!&rdo;他粗鲁地推开了对方。
他边走边哼了起来: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
吴茵当天晚上和宁宁回到了家里。
王志松却十点多钟才回家。他回来时,宁宁已经在小屋睡熟了,而她正坐在
桌前看他誊写得清清楚楚的一篇文章。
文章的题目是《我为什么又割舍了儿子?》桌上堆着几十封信,每一封信都
是写给他的。
他问:&ldo;你带着宁宁这几天住到哪儿去了?&rdo;
她问:&ldo;你还要到大学去作报告?&rdo;
&ldo;没办法,推脱不了。你以为我心里就真愿意吗?&rdo;他走到桌旁,将文章从
她手中抽出,和那些信一齐收在夹子里。
她站起来,说:&ldo;题目和内容都得改变了,事情已经彻底过去了。他们根本
不是为宁宁而来的,他们最迟后天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do;
&ldo;真的?那太好了!&rdo;他要搂抱她,&ldo;我们不是什么也没有损失吗?你知道
我收到多少封信?近二百封!几乎每一封信中都有对你的赞美之词啊!报告文稿
不难改,换另一个角度谈就是了!……&rdo;
她挣脱他朝小房问走去。
他抢前一步拦住她,低声问:&ldo;你还是不肯原谅我?&rdo;
她回答:&ldo;我原谅。&rdo;
&ldo;可你心里明明还在恨我!&rdo;
&ldo;我恨不起来你了。&rdo;
&ldo;你自己不是刚才还说,事情已经彻底过去了吗?&rdo;
&ldo;是的。是彻底过去了。&rdo;
&ldo;那你继续跟我怄气!&rdo;
&ldo;你看我是跟你怄气的样子吗?&rdo;
&ldo;那……你帮我参谋参谋报告文稿怎么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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