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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布鲁诺低下头摇了摇。他指望这会是个值得纪念的经验，然后要叫那个混蛋下次看到他时痛苦万分‐‐他也仍然在同一个街角上乞讨‐‐因为他不会再给他一千元了！

&ldo;反正一如我所说的‐‐&rdo;

&ldo;关于善与恶。&rdo;安替他说完。

她讨厌他，她现在了解盖伊对他的所有感觉了，但还不知道盖伊为什么要容忍他。

&ldo;噢。是呀，这些事以行动显现。但比方说杀人凶手好了，盖伊说法庭惩罚他们，也不会使他们变好。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内心法庭，而且足以惩罚他自己。事实上每个人对盖伊而言，大概就是万事万物吧！&rdo;他大笑着。

他醉得很厉害，现在几乎看不见她的脸了，但他想告诉她他跟盖伊曾谈过的一切，一直说到他不能告诉她的最后的小秘密为止。

&ldo;没有良心的人不会惩罚自己，是吗？&rdo;安问他。

布鲁诺抬眼望着天花板。

&ldo;这倒是真话。有些人太愚钝了，有些则太邪恶了，没有良心可言。愚钝的人普遍都会被逮到，但以杀死盖伊妻子和杀死我父亲的两个凶手来说，&rdo;布鲁诺想摆出正经八百的样子，&ldo;他们两个必定是相当出色的人，你也这么认为吧。&rdo;

&ldo;那么他们是有良心，又不应该被逮捕啰？&rdo;

&ldo;噢，我可没有这么说喔，当然不是这样！但不要以为他们没有遭受一点儿苦，他们是依他们的方式在受苦呀！&rdo;他又大笑出声，因为他真的是醉得语无伦次，&ldo;他们不只是疯子，他们和传闻中杀死蜜芮恩的疯子不同。这显示有关当局对真正的犯罪学所知有多么地微薄。像那样的犯罪是要有周详计划的。&rdo;出乎意料之外地，他记得他根本没有周详计划过那件谋杀案，但他确实有计划过他父亲的案子。这便足以例证他的论点了，&ldo;怎么了？&rdo;

安把冰冷的手指靠放在额头上。

&ldo;没什么。&rdo;

布鲁诺在盖伊组建于壁炉一旁的酒吧前，为她调了杯加冰威士忌。布鲁诺在他自己的家里也想要有个跟这一样的酒吧。

&ldo;今年三月盖伊脸上的擦伤是在哪儿弄到的？&rdo;

&ldo;什么擦伤？&rdo;布鲁诺转身面对她。

盖伊告诉过他她不知道擦伤的事。

&ldo;不仅是擦伤而已，是割伤，头上还有一块瘀青。&rdo;

&ldo;我没看到。&rdo;

&ldo;他跟你打过架了，对吗？&rdo;

查尔士瞪着她看的两眼中闪着一道奇怪的桃色光芒。她不够狡猾，因此现在挤不出笑容来。她十分确定。她觉得查尔士就要冲过房间来打她了，但她一刻也不敢把眼睛调离他身上。她心想，如果她告诉哲拉德，那场打斗将会是查尔士对谋杀知情的证据。后来她看到查尔士犹豫地收起了笑容。

&ldo;不对！&rdo;他大笑着坐下，&ldo;他说他在哪里弄到擦伤的呢？反正我三月份的时候没有跟他见面，那时候我出城去了。&rdo;

他站起身，突然感到胃部不适，不是那些问题引起的，而是他的胃本身出了问题。假定他现在就要旧病复发呢？或是明天早上。他绝不能醉倒，绝不能让安在早上看到他那个样子！

&ldo;我最好早点走。&rdo;他低声说。

&ldo;怎么了？你觉得不舒服吗？你的脸色有点儿苍白。&rdo;

她才不同情他呢，他从她的声音听得出来。除了他母亲，又曾有什么女人同情过他呢？

&ldo;非常谢谢你，安，谢谢‐‐你一整天的招待。&rdo;

她把他的外套交给他，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咬紧牙关，开始步上大段路程，走向停在路旁的车子。

数小时之后，盖伊回到家中时，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在客厅窥伺一番，在炉床上看到被捻熄的烟蒂，茶几上的烟斗架歪斜一边，沙发上的抱枕上也有压痕。有一种特别的杂乱感，不可能是安和泰迪制造出来的，也不可能是克利斯，或海伦&iddot;黑邦。他还会不知道是谁吗？

他跑到楼上客房去看，布鲁诺并不在那里，但他看到床头上有扭成一卷的报纸，一个一角和两个一分的硬币就温顺地躺在报纸旁。窗口边的黎明就像那天的黎明般到来，他背向窗子，摒住的气息像啜泣般吐出。安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是何用意呢？什么时候不好选，偏偏选了令人无法忍受的现在‐‐当他半颗心放在加拿大，半颗心放在此地，陷在警方对他已失去线索的布鲁诺收紧的掌握之中。警方已略微将他隔绝在外了！但现在他走过头了，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走进卧室，跪在安的身旁，心凉胆战地以令人不快的动作吻醒她，直到他感觉她的两臂围上来抱住他。他一脸埋进胡乱叠放在她胸上的柔软床单中，他的周围，他们两人的周围似乎有一阵摇撼怒号的风暴，而且安似乎是在其中心准一的平静之处，她呼吸的节奏则是在健全的世上惟一的正常脉动迹象。他闭着两眼脱下衣服。

&ldo;我一直在想你。&rdo;这是安说的第一句话。

盖伊站在床尾旁，在睡袍口袋内握紧拳头。紧张感仍挥之不去，而且风暴现在似乎全集中在他自己的内心中。

&ldo;我会住个三天。你想我吗？&rdo;

&ldo;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rdo;安在床上滑动，身子抬起几英寸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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