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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沛城也不例外。以往具有超过王的强权的县令，如今已日甚一日地失去权威，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父老开始活跃起来。

不用说，沛就是指城郭里面的城市街区。城里也划分成若干个里（相当于我们现在的街道办事处）。不同的里都像围棋棋盘上的方格一样被彼此隔开，每个里都有好几名父老。从这些里的父老里再推选出特别德高望重的人，作为沛整座城的父老。这些人就相当于日本历史上江户时期，江户和大阪等城市里在市政方面的市民代表，江户的叫&ldo;町年寄&rdo;，大阪的叫&ldo;总町年寄&rdo;，都是主管市内公共事务的官吏。

就有关本城的自卫问题，人们开始围着这些父老商量起来。

当务之急是必须组织起来进行自卫。秦的法制是无法帮助城里人保卫县城的。这件事十万火急。陈胜吴广军说不定就会前来攻城，即使他们不来，其他的县都会成立流民军，这些流民军也可能打上门来。也就是说，其他县也有可能前来攻打。尽管消息还不十分准确，但已经有传闻说，在几个郡衙和县衙所在地，城里人已经动手杀死了郡守和县令。

萧何已经从泗水郡衙逃了出来，重新回到沛城。

形势吃紧后，县令曾叫来萧何进行商量。

&ldo;究竟该如何是好呢？&rdo;县令问道。

&ldo;索性我也反叛秦，我想率领县军投奔大楚将军（陈胜）的麾下。此外再无良策。由你顺便把士兵集合起来如何？&rdo;县令提出了请求。

萧何做出很过意不去的样子，说：&ldo;大人乃是由秦朝廷派下来的官吏。&rdo;

这句话是不得不说给对方听的。

曹参当时也在场，连忙插了一句：&ldo;如果大人发布命令，恐怕沛县的一个小孩子都不会采取行动的。&rdo;

接着，他又以颇符合曹参身份的稳重语调说道：&ldo;干脆，把沛本县出身、逃到无人沼泽地里去的那些人都招呼回来，让他们来守城为好。&rdo;

县令听到这些话，露出惊恐之色，为慎重起见，又回头望着萧何征求意见。

&ldo;我也跟曹参意见一致。&rdo;

萧何的语调十分平静，县令愈发紧张，只得听从他二人的建议。沛城的父老们绝大多数都支持萧何，县令对此也有所察觉。如果不按萧何的意见行事，在沛的土地上将一刻也待不下去，是惊恐而不是理智让他深明这一点。

&ldo;那好，就这么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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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与刘邦》举　兵（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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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点了点头。萧何把屠狗店的樊哙叫到县衙，派他即刻动身到刘邦那里去，并让樊哙捎口信说：是想让刘邦带领军队进入沛城，我们将打开沛的城门等候贵军。

樊哙生性憨厚质朴，浮躁奢华几乎从不与他沾身。唯独此刻，他也许是太兴奋了，竟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正准备飞奔而去的时候，却被萧何给叫住了，说：&ldo;有件事忘了。以上口信传达给刘将军时，就说是县令大人提出的要求。&rdo;

不说是县令的命令，而是要求，这是萧何随意加上的解释。从法律意义上讲，县令在说出&ldo;自己也要叛秦&rdo;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县令，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这样一来就失去了对刘邦下达命令的权力，只能是提出要求。县令对刘邦所能作出的约定，就唯有&ldo;提前打开城门&rdo;这一项了。

&ldo;萧何，还是该说成命令吧？&rdo;县令又正言厉色地说道。

&ldo;还是讲大人要求更为妥当。&rdo;

&ldo;为何？&rdo;

&ldo;县令已经表示要对秦谋反，仅此已经背叛了秦法。现在大人已只剩下个人身份了。&rdo;萧何仿佛开导般地说道。

县令看到萧何这般的态度，心里真不是滋味。

&ldo;这家伙大概是刘邦一伙的吧？&rdo;

随着时间的推移，县令的疑虑愈来愈重，于是改变了主意，叫来其他属僚命道：&ldo;关上城门！任何人都不准进来！&rdo;

人们赶紧朝四面城门跑去。

最早得知这项命令变更的，正是县令的驭者夏侯婴。他立即紧急通知萧何、曹参等县衙里的刘邦同党，让大家一起乘上县令的马车。继续留在县城里，大家肯定会被县令下令处死。夏侯婴挥鞭纵马，一溜烟穿城而过，经西城门朝城外飞驰而去。

县令立即发现萧何已经逃掉，狼狈之余，他连鞋子都忘记穿上，急忙跑到县衙前院，吼着嗓子惊叫驭者。

&ldo;夏侯婴到哪儿去了？&rdo;

还好，厅堂里还剩下一名小吏，只见他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

&ldo;大人的驭者也是刘邦的党羽。&rdo;

接下来，县令所能做的就只有关闭城门，继续龟缩在城里。

萧何等人出城不久，就碰上了刘邦的军队。

刘邦依旧戴着竹皮高冠，还骑着一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马。

&ldo;啊，是萧何吗？辛苦了。&rdo;刘邦高声说道。

随从者中多数都认识萧何，所有人都是一副叫花子模样。

萧何仰起脸，向骑在马上的刘邦报告了几件事情，刘邦只面带微笑点点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对萧何而言，这样就足够了。令萧何十分满意的是，刘邦已极其自然地具有了大将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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