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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ldo;好吧，好吧。&rdo;林涛说，&ldo;我也相信这一点。既然栽赃你，肯定是和你有一些瓜葛的，比如你曾经抛弃过的纯情小女孩什么的。&rdo;

我再次涨红了脸说：&ldo;没有的事！我和铃铛是初恋！&rdo;

&ldo;你俩别调情了。&rdo;大宝说，&ldo;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怎么框定范围？龙番市方圆六千多平方公里，一千万人口，你怎么框定？&rdo;

我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圆规，说：&ldo;你忘记了？前不久，我去学习了一个冷门学科‐‐犯罪地图学。这个学科在国外很热门，但是国内很多人认为是迷信。我准备来试一试它到底管不管用。&rdo;

&ldo;犯罪地图学？&rdo;大宝说，&ldo;好像听你说过。&rdo;

我说：&ldo;有刑侦专家认为，系列犯罪的发生，都是围绕着凶手主要活动地带来进行的，然后向外扩张。只要你能找出前几起案件的发生地点，然后框定范围的圆心，就是凶手主要的活动地带。&rdo;

&ldo;这个确实有点儿玄乎，可靠吗？&rdo;林涛说。我说：&ldo;死马当活马医了。&rdo;&ldo;你说前几起案件的发案地，&rdo;大宝说，&ldo;那你准备用抛尸地点？&rdo;我皱眉想了想，说：&ldo;如果凶手有车，抛尸可以是随意性的，所以不准，那么就以几名死者最后出现的地点来作为发案地好了，看看它们的中心点是哪里。&rdo;我们三人拿出一张龙番地图，然后翻开几起案件调查资料，逐一进行标注。

&ldo;孟祥平是在这个医院失踪，在这里。方将在这个宾馆失踪，在这里。程小梁住学校附近，也是在学校遇害的，在这里。梁峰志失踪的地方在这里。&rdo;大宝用红笔在地图上做了标记，说，&ldo;最后一名死者刘翠翠要不要也算上？&rdo;

我点点头，拿过大宝手中的笔，说道：&ldo;根据你们给我的资料，刘翠翠的遇害地点是在她的出租屋里，就是这个叫青年人小区的地方。&rdo;说完，我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五起案件的发生地点和调查情况，我早已熟记于心。

我用圆规把几个点连接了起来，是个歪歪扭扭的椭圆形，我在椭圆形的中央，用蓝笔画了个圈，说：&ldo;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地方？&rdo;

&ldo;三七五四街区！&rdo;林涛叫道，&ldo;这里是个酒吧、夜总会、ktv的聚集点。真被你猜到了！&rdo;

我笑了笑说：&ldo;我也坚信，犯罪地图学的存在，必然有它的道理，一点儿也不迷信！这样看，凶手很有可能是通过色诱的方式，骗取被害人的信任，然后择地杀人。&rdo;

&ldo;我有点儿奇怪，&rdo;林涛说，&ldo;当初调查几名死者的时候，对酒吧、夜总会应该是重点调查的，这里的录像应该都调取了吧？怎么会没有发现？&rdo;

大宝说：&ldo;这个我知道。视频组就十几个人，我有个同学在里面，他前几天还在和我诉苦呢。当时他们调回来的硬盘放了满满一办公室。全市那么多有视频监控的地方，他们十几个人慢慢看。加之凶手作案都是晚上，视频大多不清楚，死者也没有穿着很显眼的衣服。所以啊，要么他们现在还没有看到这个区域的监控，要么就是看到了也没有发现毫无特征的死者踪迹。&rdo;

&ldo;这个完全可以理解。&rdo;我说，&ldo;他们又没用犯罪地图学，不一定会先看这个区域的监控。而且，我们办案都知道，那些监控的画面，有几张能用啊？看脸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人穿着特别有特征的衣服。&rdo;

大宝说：&ldo;说到这里，我又有想法了。你们看啊，前四名男子都是单身男性，有来龙番进修的医生，有来龙番出差的老板和律师，还有纨绔子弟。总体上说，他们都处于容易产生艳遇想法的状况。最后一名死者是女性同性恋，自然也不言而喻。我觉得我们的推断非常正确。&rdo;

&ldo;我们今晚就去守株待兔？&rdo;我说，&ldo;凶手割了最后一名死者的组织，肯定还是想继续作案的。&rdo;

&ldo;好哇！&rdo;林涛说，&ldo;这个街区，美女如云啊，守不到兔子，也可以看看云彩。&rdo;

大宝说：&ldo;可是，我们现在一点儿抓手都没有，你确定在那里可以找得到凶手？你不是孙悟空，哪来的火眼金睛？&rdo;

大宝一句话就像是一根针，把我这个刚刚吹起来的气球戳破了。是啊，没有任何线索，真的能找得到凶手吗？

4

我这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不说话了，场面迅速冷了下来。就在这时，大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ldo;喂？&rdo;大宝看见是专案侦查员的来电，一把抓起手机，接通了。&ldo;dna检验结果出来了。&rdo;侦查员说，&ldo;襁褓上检出两人的dna，其中一个是婴儿本身。&rdo;虽然是弃婴案件，但是根据有关规定，当初法医也取了婴儿的血，并且录入了dna系统。&ldo;另外那人的呢？&rdo;大宝急着问。侦查员说：&ldo;另外的，是一个女性的dna，经判断，和婴儿有亲缘关系。说白了，另外一个人应该是婴儿的母亲。&rdo;&ldo;库里比对了吗？&rdo;大宝问，&ldo;有没有头绪？&rdo;侦查员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ldo;没有。&rdo;&ldo;看来，咱们还得去守株待兔！&rdo;我笑着拍了拍大宝的肩膀，说，&ldo;加油！&rdo;

我们坐在韩亮新买的克鲁兹里，车子停在三七五四街区的入口处。这里灯红酒绿，穿着新cháo的男男女女在我们这些&ldo;大叔&rdo;平时睡觉的时间里，走进了街区。

&ldo;我们真是被时代cháo流拍在沙滩上的人啊。&rdo;大宝感慨道，&ldo;这么晚了，龙番居然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rdo;

在车里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大宝的鼾声就响了起来。我递给韩亮、林涛一支烟，我们摇下车窗，点燃。彼此无语。这个时间是酒吧最热闹的时间，却也是宅男宅女们熟睡的时间，所以街区外面也看不到什么人。只有那刺眼的霓虹灯照she在车里，让人无眠。不一会儿，大宝忽然冒出一句：&ldo;四个四！我们打八了吧？&rdo;&ldo;什么意思？&rdo;我笑着说。韩亮说：&ldo;他最近学会了一种扑克，叫掼蛋，玩得老上瘾了。&rdo;&ldo;也就是说，他在说梦话？&rdo;我说。

&ldo;他喜欢说梦话你不知道吗？&rdo;林涛笑。

我说：&ldo;何止是说梦话？他还梦游呢？上次梦游找解剖室，没吓坏我。&rdo;我们的笑声刚落，街区口开始有三三两两、东倒西歪的男女出现。

&ldo;散场了。&rdo;我坐直了身子。

&ldo;人家不叫散场，&rdo;林涛说，&ldo;你以为是看电影啊？&rdo;人流越来越庞大，我瞪着眼睛，想在人群中找到一丝讯息。我抬腕看了看表，又快到凌晨两点了，连续两天短睡眠，让我此时有了一些困意。慢慢地，人走完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ldo;看来我们这个办法不行。&rdo;林涛说，&ldo;守株待兔，这就是历史上的一个笑话嘛。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至少得掌握一点儿嫌疑人的特征吧。&rdo;&ldo;等等，&rdo;我制止了正在打火准备返航的林涛，说，&ldo;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叫一个词儿？&rdo;

&ldo;什么？&rdo;林涛把车窗摇开，竖着耳朵听。一个尖锐的女声穿过开启的车窗进入我们的车内。

&ldo;池子！池子！&rdo;我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街区的入口处，一个身穿金色短裙、黑丝袜的清瘦女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一个女子跑过来和她说了几句话后离开，她于是独自往街区外面走。和其他东倒西歪的男女不同的是，她显得异常清醒。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甩了甩齐肩长发，像是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向远处走去，茕茕孑立。她看手机的时候，手机的亮光照亮了她的脸庞，美丽俊秀。&ldo;有没有觉得这个池子听起来特别耳熟？&rdo;我激动万分地说。林涛皱起眉头，说：&ldo;何止是耳熟，这个女人也很眼熟啊！我知道她是谁了。&rdo;

&ldo;你说。&rdo;我盯着车窗外的女人。

&ldo;水良的妻子。&rdo;林涛一边说，一边打醒了熟睡中的大宝。

水良是&ldo;云泰案&rdo;的凶手，被判处死刑，已经执行完毕。我们在搜查水良家的时候，见过他的妻子一面，他的妻子还像鬼一样和我说了一句话。【见《无声的证词》一书结尾处，&ldo;法医秦明&rdo;系列第二季。】而这个引起我们注意的叫声&ldo;池子&rdo;，到现在还是个谜。为什么这个女人出现的地方，就会有&ldo;池子&rdo;？&ldo;对！是她！&rdo;我仿佛醍醐灌顶，&ldo;她当初说过要好好配合我，原来是要杀人作案挑衅我！&rdo;&ldo;当初她说要配合你，我以为她看上你了要勾引你来着。&rdo;

林涛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他接着说，&ldo;不过，你的dna她怎么会有？你们不会……&rdo;&ldo;怎么可能！&rdo;

我涨红了脸，&ldo;我问心无愧！&rdo;

&ldo;女性作案，受过刺激所以变态，和你有仇，和警方有仇。&rdo;林涛说，&ldo;她完全符合我们之前推断的所有条件！&rdo;

&ldo;抓人啊！&rdo;大宝抹去口角的口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手铐，&ldo;还愣着做什么？&rdo;

&ldo;你哪来的手铐？&rdo;我笑着问。这时候的笑，是舒心的笑，我看见了破案的曙光。&ldo;我在战训队啊，队员都发单警装备的。&rdo;大宝伸手就去开车门。我一把拉住大宝，说：&ldo;没搞错吧？你是法医！你是验尸的！你能抓人吗？怎么着？学了两天战训队的科目，就以为自己是侦查员了？&rdo;

&ldo;都是人民警察。&rdo;大宝说，&ldo;关键时刻我们也得上啊！&rdo;

&ldo;别急，&rdo;我说，&ldo;如果是她干的，她绝对跑不了，相信我。&rdo;&ldo;下一步，我们需要密取她的dna吗？&rdo;林涛说。

我摇摇头，说：&ldo;不用，我们悄悄跟着她，看她住哪儿就足够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如果现在取她的dna，一是不合证据提取程序，二是容易打糙惊蛇，得不偿失。&rdo;

&ldo;那你怎么知道弃婴襁褓的dna是她的？&rdo;林涛说。

我说：&ldo;我有办法，走吧！&rdo;女人住在街区附近的一个小院落里。从外面看，这个院子不大，但是是独门独户。我们目送女人走进院子后，便悄然离开。这一夜，我睡得特别熟。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dna实验室。我拉住忙得团团转的dna实验室主任郑大姐，说：&ldo;郑大姐，不管你现在有多忙，得先帮我一个忙。&rdo;

郑大姐瞪着眼睛看着我，说：&ldo;你不是被停职了吗？&rdo;

&ldo;我是被冤枉的。&rdo;我一边说，一边把郑大姐拉到办公室，说，&ldo;有个简单的活儿。当初&lso;云泰案&rso;，水良落网以后，有没有提取他的dna样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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