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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两千万。&rdo;拉尼尔沉思着。他掌管着特区预算的钱包。

肯尼迪站起身，将椅子往后推，走向窗口，望着窗外褐色的草坪与枯叶斑驳的树木。过去几周，北弗吉尼亚州的气温出奇的高。据气象预报称，今晚将降下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但眼下空气仍然湿暖，正在腐烂发酵的植物气息飘入室内，令人有些心烦意乱。马路对面有一个公园，公园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个现代风格的巨型深色雕像，这颜色总让肯尼迪联想到肝脏。

他看了温德尔&iddot;杰弗里斯一眼。首席助理收到了暗示，随即向他走来。杰弗里斯脸上喷了须后水，全身的香水味不下二十种。市长低声说：&ldo;杰弗里斯，看来咱们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对不对?&rdo;

这位首席助理以敢于直言著称，他的回答是：&ldo;杰瑞，球传到你手上了。要是接不住的话，你和我都得完蛋。而且还得扯上其他人。&rdo;

还得扯上其他人……

自打教育局丑闻曝光后，肯尼迪还以为不会有比那更糟的情况了呢。

&ldo;目前为止，&rdo;肯尼迪说，&ldo;没有线索。我们对他一无所知。&rdo;

目前为止，已有二十三人死亡。

目前为止，只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打算在四点开枪，之后还会继续开枪杀人。

窗外暖得出奇的空气里起了一阵微风，五片细细的褐色树叶打着旋儿飘落到地面。

他转回办公桌前，看着黄铜时钟，时间是十点二十五分。

众议员拉尼尔说：&ldo;我建议别付钱。我的意思是，我个人认为，很有可能歹徒一发现fbi开始接手此案，就会吓得躲起来。&rdo;

卢卡斯探员开口道：&ldo;可是，歹徒在犯案之前，一定想到了fbi会介入。&rdo;

肯尼迪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口气，而拉尼尔依然置若罔闻。

拉尼尔接着对她说：&ldo;我没想到你们居然赞成付钱。&rdo;

&ldo;我并不是赞成。&rdo;

&ldo;但是你认为，如果不付钱，歹徒会继续开枪。&rdo;

&ldo;没错。&rdo;她说。

&ldo;这样……&rdo;拉尼尔摊开双手，&ldo;岂不是前后矛盾?你不赞成付钱……却又说歹徒会继续开枪。&rdo;

&ldo;没错。&rdo;

&ldo;这种见解对我们没什么帮助。&rdo;

卢卡斯说：&ldo;这次我们的对手是那种一心求财的心狠手辣的歹徒。他根本不在乎死多少人，有必要的话，杀的人越多越好。所以，想跟他谈判是不可能的。&rdo;

&ldo;如果付钱的话，你们是不是难以插手?&rdo;肯尼迪问，&ldo;会不会使逮捕他的难度增加?&rdo;

&ldo;不会的。&rdo;她说。片刻之后，她又问道：&ldo;一句话，你们到底付不付钱?&rdo;

桌灯照在勒索信上。肯尼迪觉得这张纸仿佛发出一道光芒，犹如一团白色火焰。

&ldo;不行，我们绝不能付钱了事，&rdo;拉尼尔说，&ldo;而是应该采取强硬手段，在恐怖分子面前必须坚定立场。我们应该‐‐&rdo;

&ldo;付钱。&rdo;肯尼迪说。

&ldo;你确定吗?&rdo;卢卡斯问，似乎并不关心他的决定如何，只关心他的态度是否坚决。

&ldo;我确定。你们尽全力去逮捕歹徒就是了。市政府会准备现金的。&rdo;

&ldo;等一等，&rdo;众议员说，&ldo;少安毋躁，别操之过急。&rdo;

&ldo;这并不是个仓促的决定，&rdo;肯尼迪的语调很不客气，&ldo;自从收到这封该死的信后，我就一直在考虑付钱。&rdo;他指着那封烈焰般的勒索信说。

&ldo;杰瑞，&rdo;拉尼尔尖刻地笑道，&ldo;你无权作出这种决策。&rdo;

&ldo;他有。&rdo;拥有法学硕士、法学博士头衔的杰弗里斯平静地说。

&ldo;但管辖权在国会手上。&rdo;拉尼尔怒气冲冲地说。

凯奇探员对拉尼尔说：&ldo;不，这件事的决策权完全在市政府手上。我来这里之前特意请教了司法部长。&rdo;

&ldo;可惜管钱的人是我们，&rdo;拉尼尔怒气上涌，&ldo;我不会批准的。&rdo;

肯尼迪看了杰弗里斯一眼。杰弗里斯考虑了片刻：&ldo;两千万?&lso;机动支出&rso;里有这笔预算。&rdo;他笑了笑，&ldo;不过得挪用教育局的准备金。各部门的账户中，只有这一笔钱可以自由挪用。&rdo;

&ldo;只有这一笔吗?&rdo;

&ldo;对。不然的话，就只能借钱，或者从其他地方东拼西凑。&rdo;

肯尼迪摇了摇头。真够讽刺的‐‐要解救特区，居然还得非常规地动用害市政府闹出大丑闻的那笔款项。

&ldo;杰瑞，这简直荒唐。&rdo;拉尼尔说，&ldo;就算他们逮捕了这几个歹徒，下个月保证还会有人想干同样的事。千万别跟恐怖分子做交易。这是华盛顿特区的规定，你难道没收到国务院的通报吗?&rdo;

&ldo;没有，&rdo;肯尼迪说，&ldo;没人送来给我看。杰弗里斯，开始着手准备现款吧。卢卡斯探员……你负责把这个混账抓出来。&rdo;

这个三明治的味道还可以。

但算不上太好。

吉尔伯特&iddot;哈弗尔已经想好了，钱一到手，就去骑师俱乐部享用一顿真正的牛排大餐。菲力牛排【注】，再加一瓶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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