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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小姐，来的是一个夫人，带着个小公子，奴婢不认识。&rdo;栀子很快回来，低声答道。

&ldo;夫人？小公子？&rdo;咱们家有客人登门？南乔放下笔，擦擦手道：&ldo;走，咱们也去看看。&rdo;

一见那个笑的十分虚假的笑容，南乔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脑袋条件反应般的一缩，原来竟是大伯母啊！不怪南乔如此反应，她的这个前身确实十分害怕这个女人。每次祭祖的时候见到她，这女人都会笑眯眯地与她打招呼道：&ldo;哎呦，我们的小病猫还能喘气呢，真是奇迹，啧啧……&rdo;

自己啧啧感叹之后，还不算完，还非要死拉着她一边让所有人围观，一边体贴地笑道：&ldo;都别离得近了，过了病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rdo;没回南乔的手腕上都被她攥的青紫，淤血好几天都化不开……

大伯母，人称章氏，是宝柱的大哥金柱的正室夫人，董鄂家老夫人的亲侄女，也是现在董鄂家老宅的当家主母，生有一女一子，女儿南华，好像已经嫁人了，儿子南俊，好像与南英同岁……

在南乔的记忆里，这女人简直就是毒蛇的化身！魔鬼的代言人！她今天怎么找上门来了？她身边跟着的，好像就是南俊？难道又是来找茬的？除了祭祖，他们两家没有什么交集啊？

&ldo;哎呦妹妹，我说咱可是有半年没见了啊，怎么都不去老宅走走？&rdo;章氏笑道：&ldo;咱们虽说是分了家，但老夫人还在呢，两位爷也是血亲的兄弟，虽然你们爷只是个婢女生的，上不了台面……哎呀！&rdo;这话一出口，那章氏赶紧自己掌嘴，道：&ldo;不好意思呀，妹妹，我忘了你也是庶出，更可怜的是不知道还不知道生你的那位长什么样……&rdo;

挑衅！赤裸裸地挑衅！有这样故意揭人短的么！这个恶心的女人！南乔一边在心中狠狠咒骂，一边担忧地看着陈氏。若是额娘被气着了，我南乔发誓……

&ldo;没想到姐姐如此关心妹妹的身世，当真让妹妹受宠若惊了。&rdo;另南乔意外的是，陈氏仿佛没明白章氏语中的恶心讽刺似的，感激地望着章氏，道：&ldo;我只是想着姐姐贵人事忙，不敢上门打搅罢了。&rdo;

然后陈氏又询问道：&ldo;前些日子听街坊说，南诚他升做把总了？姐姐也真是的，有这样的好事竟也一声不响地瞒着，若是我们家南英能有这出息，妹妹我早就张罗着四处请客了！&rdo;陈氏半真半假地埋怨完，又看向南俊道：&ldo;南俊啊，你可要跟你哥哥好好学学！&rdo;

&ldo;他一个婊子生的，才不配当我哥！谁要跟他学！&rdo;南俊嚷嚷道。

陈氏故作诧异地向着章氏挑了挑眉，要神色似乎在说，你家孩子咋教的，哪有当众辱骂哥哥的，真没教养！丢人！

嘻嘻，额娘真不赖，高手啊！南乔看着章氏瞬间变成猪肝色的脸，差点儿笑出声来，好在她早有准备，立即就捂紧了小嘴，并且收回了卖出去一半的小脚。陈氏这么厉害，对付这大伯母足够了，自己还是躲在一边看热闹好了。可惜，没有瓜子嗑嗑……

&ldo;你闭嘴！&rdo;章氏狠狠地吼了南俊一嗓子。

提起这个南诚，那就是她章氏心尖上扎的最深一根刺！当年她才进门没三个月，那死鬼金柱就敢往家里领女人，还是个怀了三个月身孕的烟花巷出身的脏女人！那不是在她新婚的时候怀上的？那不是打她章氏的脸么！原本以为自己的亲姑妈会为自己做主，将那女人堕了胎再扔出去，没想到自己的亲亲姑妈竟然点了头，让那女人进了家门不说，还抬做了姨娘！

她恨！她章氏恨不得吃了那女人的肉，踢瘪她那该死的肚子！她恨她的男人给她没脸！她恨她的姑妈不仅不帮她，还将那个脏女人护的紧紧的，让她找不到机会下手！

她章氏剩下南华后三年无所出，家里人就将那个脏女人生下的儿子南诚当成了宝贝，就算是自己后来又有了南俊，可他南诚聪明，勤奋，能文能武……对比起来，她的儿子南俊愚蠢，懒惰，不知上进……

若不是听说自家儿子让南英给欺负了，她章氏也不会来这里找不自在！对啊，自己好像是来找场子的，怎么给气糊涂了！

好一半天，章氏猪肝红的脸色慢慢平复下来，警告了儿子南俊一眼，笑道：&ldo;这亲戚亲戚的，若不走动，哪还叫亲戚？妹妹啊，不是我说你，若不是问过了家里好几位老妈子，我还真不知道你就住这儿！瞧瞧你这地儿……呀？怎么房间都是空的？你家下人呢？&rdo;

敢情我们这地儿是跟下人老妈子住的地儿差不多？幸好这前院被石头和秀子打扫的挺干净的，没住人的房间也都扫干净了，不然，这位大姐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话来……陈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ldo;我们小门小户的，哪里用的上什么下人？让姐姐见笑了。&rdo;

陈氏冲着立在一旁的李秀点了点头，道：&ldo;我们一共才四口人，可不像姐姐家大业大的。听说大伯又给姐姐找了位伺候茶水的人，怎么样姐姐？听话么？我说姐姐你也劝着点，像大伯这么个纳妾法，姐姐家的房子虽然多，但迟早要住不下的！&rdo;

&ldo;你！&rdo;章氏手指陈氏，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糟心，太糟心了！什么伺候茶水的，那分明是那死男人新宠的小妾！她劝，她要是能劝的动她……

&ldo;姐姐你这是怎么了？&rdo;陈氏赶紧上前拍起章氏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赔着小心道：&ldo;姐姐，若是妹妹说话不中听，有那句话惹了姐姐生气，姐姐你说出来，你不罚我，我也要罚我自个儿！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rdo;

你句句话都不中听！章氏一把推开陈氏，气呼呼地道：&ldo;我们走！&rdo;

&ldo;嗳，姐姐，这热都泡好了，你这就走了？留下来喝一杯？&rdo;陈氏热情地挽留章氏道：&ldo;还有，姐姐今日来，可有什么事儿么？&rdo;

&ldo;哼！&rdo;章氏冷哼一声，头也不回，拉着南俊，上了外面的马车，走了。有什么事儿，当然有事儿！但她能说我家南俊拉了三个人一起还没有打过你家南英，我是来找场子的么？她章氏丢不起那个人！

&ldo;俊儿，明儿额娘就给你请先生！你若敢再不好好读书习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rdo;

&ldo;额娘！&rdo;

&ldo;你闭嘴！&rdo;

036前因后果

&ldo;哇！额娘您太厉害了！&rdo;那章氏一走，南乔就拍着小手蹦跳着出来，看像陈氏的目光里全是晶晶亮的星星。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说的章氏全线溃败，落荒而逃，高人呐！

&ldo;你这丫头，又瞎说什么！&rdo;陈氏叹了一口气，拉着南乔回了内院，怅然地望了一眼那两块小菜地，忧心忡忡地道：&ldo;多亏她走了，不然闯进这院里，见了这两块菜地……说不定，明日所有她认识的夫人们都知道了我家院子种的不是花糙而是青菜，而且她还会拉着夫人们一起过来参观参观……&rdo;

若不是怕她闹起来没完没了的，自己也不会说那么尖锐的话，像以往祭祖时见了面，由着她奚落几句，也就过去了……自己自小听得的奚落还少了？早就练得了充耳不闻的功夫……

南乔闻言也严肃地点点头，心道，以她大伯母那性子，十有八九会这么做的。&ldo;那……额娘，咱家现在也不那么缺钱了，买点花花糙糙种上好了。&rdo;

&ldo;不急。&rdo;陈氏笑了笑，道：&ldo;你大伯母今日被我一堵，回去后指不定又怎么跟你大伯闹腾呢，一时顾不上咱们家。待这几个葫芦老透了，再换上花糙也不迟。乔乔，你喜欢什么花？&rdo;

南乔想了一想，道：&ldo;种几株梅花，冬天里也香；再载几颗桃树，又能看花又能吃果……&rdo;

娘儿两个就院子未来的装点讨论了一会儿，陈氏突然说道：&ldo;言哥儿说，你玩具铺子开了后，要雇人制作布偶，我和你阿玛议了一下，都是觉得直接买人更妥当些，只有那签了死契的，生死都由我们握着，用起来才放心。&rdo;

&ldo;啊？买人？&rdo;南乔愣了一下，难道雇人不好么？又想到现在是在大清朝，买卖奴婢都是平常……

&ldo;是啊，我们家迟早都要添下人的。&rdo;陈氏含笑道：&ldo;至少门房上要有了人吧？还有那后院十几间的房子，也要人打扫吧？既是迟早要添人，不如一起添了。得空去人市上挑一房人家，再挑五六个半大会针线的丫头，那布偶作坊就能建起来了，就用后院的房子，又安全又省心，也不怕那背主的，将新鲜的布偶样子透出去……&rdo;

&ldo;那……额娘，买人贵么？&rdo;南乔沉吟着问道。

&ldo;咱们要买的，只要求会点儿针线就好，不贵的。若是碰见个天灾人祸的，街上流民多的是卖儿卖女的，我记得有一年，江浙发了大水，那些拖家带口逃荒的，只要你保证他们饿不死，他们就愿意卖身为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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