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深推开门时,一股混杂着灰尘与汗味的气息先涌了进来——这间临时用来囚禁曹佳的旧仓库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头顶,光线勉强照亮角落蜷缩的身影。赵东来正背对着门站在中央,黑洞洞的枪口稳稳抵在那名冒充警察的男人太阳穴上,他的右手食指虚扣在扳机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再往前压半分,显然是留了分寸。
那冒牌货穿着洗得发白的仿制警服,左胸的假警号歪歪斜斜,此刻双腿抖得像筛糠,眼神死死盯着地面,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水泥地上,刀尖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光。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双手抱头,膝盖“噗通”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连大气都不敢喘。
孟深没多余废话,左手从腰后战术腰带上抽出不锈钢手铐,金属链在掌心轻轻一晃,便快步上前。他攥住冒牌货的手腕时,对方还在不住瑟缩,孟深却没留情面,“咔嗒”两声脆响,手铐牢牢锁死在对方腕间,连带着另一个试图躲在墙角的同伙也一并铐住,两个冒牌货背靠背蹲在地上,脑袋抵着脑袋,只剩互相传递恐惧的份。
另一边,赵东来已经蹲到曹佳身边。曹佳被绑在铁椅子上,手腕和脚踝处的麻绳勒出了红印,嘴上的胶带沾着几根碎发。蔡晓波指尖捏着胶带边缘,动作刻意放轻,慢慢撕下时还低声提醒:“忍一下,可能有点疼。”胶带离嘴的瞬间,曹佳猛地咳嗽了两声,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音,她抬起头,眼里还泛着红,却硬是对着蔡晓波扯出个感激的笑,轻轻点了点头。
孟深这时已经摸出手机,走到仓库门口压低了声音。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原本紧绷的语气瞬间松快了些,语速飞快却清晰:“厅长,汇报情况——两个冒充警察的绑匪已控制,曹佳安全解救,无人员伤亡,现场已保护。”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您之前的布置全对上了,荣锦绣这步棋没走通,属下幸不辱命!”
省公安厅办公楼三楼,祁同伟的办公室里还飘着淡淡的茶香。他刚放下手里的案卷,指尖还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听完孟深的汇报,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不是那种应付人的客套笑容,而是眼底都透着光,连带着原本严肃的眉峰都柔和了几分。他对着电话里交代了句“看好人,等支援到了再撤”,才挂了电话,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心里盘算着后续的步骤。
“哟,这表情,是曹佳那边有消息了?”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曲红缨刚从反贪局那边过来,手里还抱着一摞厚厚的案卷,见祁同伟这副少见的松弛模样,便停下脚步,靠在门框上笑问。她今天穿了件深色西装,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露出线条利落的脖颈,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毕竟共事多年,她太清楚祁同伟的性子,没十足把握的事,他从不会露这种神情。
祁同伟抬眼看向她,指尖将那支烟按在烟灰缸里,没点燃,只是淡淡点头:“解决了,人安全,绑匪也扣下了。”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窦国中手里握着荣锦绣的把柄,她要想让窦国中闭嘴,最直接的就是拿曹佳要挟——这步棋荣锦绣能想到,我自然不能没准备。”他顿了顿,想起之前拆分队伍时的考量,又补充道:“程度格斗强,适合控场;孟深心思细,擅长查细节,把他俩拆开能覆盖不同场景;再让陈海跟着压阵,他沉稳,能稳住场面;侯亮平脑子活,遇到突发状况能快速反应——这么配,就算荣锦绣多派几个人,也翻不了天。”
曲红缨听着,挑了挑眉,没再多说,心里却也认同——祁同伟的布局从来都是这样,看似寻常,却把每个环节都扣得死死的。
两人沉默了没几秒,祁同伟突然起身,走到窗边看向楼下的警车。他的手指摩挲着窗框,语气沉了些:“接下来,该我们出场了。”他转头看向曲红缨,眼神里带着点玩味,“纪锋和胡晟这两个‘客人’,可不好送。”
曲红缨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纪锋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胡晟是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两人这次来省厅,明着是“走程序”要窦国中,实则是替荣锦绣来抢人。她皱了皱眉:“他们代表的是市公安和市检,公对公的路子,硬顶容易落话柄。”
“可不是么。”祁同伟叹了口气,却没多少担忧,“真闹起来,处理权就得交到程书记或田政兵手里。田政兵那边还好说,大不了拍桌子跟他争,他没那么大魄力硬压我;但程志兴不一样,老狐狸精得很,要是他点头松口,事情就麻烦了。”他顿了顿,又想到另一层,“还有市检,说不定会绕到省检给你施压,想从你这儿拿讯问主导权——毕竟你是省检反贪局的,他们找你要‘程序正义’,名正言顺。”
曲红缨听到这儿,忍不住嗤笑一声:“想压我?他们怕是忘了上次省检开会,我怎么跟他们掰扯程序的。”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锐利,“真要论程序,窦国中现在是关键证人,不是犯罪嫌疑人,他们市检要拿人,得先过我这关——我要是不松口,他们就算找到程志兴,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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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看着她这副强势的样子,嘴角又勾了勾——他就知道,曲红缨从来不是软柿子,这位姐姐发起狠来,连他都得让三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祁厅,田厅长让我来通知您和曲局长到会议室开会。”门口站着的是办公室副主任许雅,她穿着一身浅灰色职业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显然是刚从田政兵办公室过来。
许雅走进来的时候,目光飞快地扫过祁同伟,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她在省厅待了五年,厅里的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按说程志兴要卸任公安厅长,田政兵作为常务副厅长,是最顺理成章的继任者,厅里的人本该都往田政兵那边靠。可许雅却发现,最近不少中层干部,私下里更愿意跟祁同伟对接工作。
她自己也是如此——祁同伟才四十出头,比田政兵小了近十岁,却比田政兵更敢干。上次破连环杀人案,他亲自带队在城中村蹲了三天三夜,跟侦查员一起吃泡面、盯监控,不像有些领导,只在办公室里指挥。而且祁同伟不仅有能力,还长得周正,穿警服时身姿挺拔,眉眼锐利,连带着汇报工作时,都让人觉得更信服几分。许雅在心里悄悄叹了句:田厅是稳,但祁厅才是真的有奔头——年轻,有实力,还养眼,不选他选谁?
祁同伟自然没察觉这短短几秒里许雅的心思,他对着许雅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许雅应声退下后,他和曲红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比两人预想的还要微妙。长条实木会议桌旁,田政兵已经坐在主位上,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衫,没系领带,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他左边坐着甘永升和苟洪涛两位副厅长,甘永升手里端着杯矿泉水,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苟洪涛则低头翻着桌上的文件,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是想避开这尴尬的氛围。
会议桌的另一边,纪锋和胡晟并肩坐着。纪锋穿着警服,肩章上的四角星花格外显眼,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脸色紧绷,下颌线绷得笔直,显然是压着情绪;胡晟则穿着西装,领带打得有些歪,他时不时抬手调整一下,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眼神里藏着焦虑。
看到祁同伟和曲红缨进来,田政兵立刻站起身,伸手跟曲红缨握了握,手掌轻轻晃了晃:“红缨来了,快坐。”又转头对祁同伟点了点头,“同伟也坐,就等你们俩了。”
两人刚坐下,田政兵便清了清嗓子,语气平和地开口:“我刚才给程书记打了电话,把情况跟他汇报了一下。程书记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为了办案,没必要闹得不愉快,先坐下来慢慢商量,等有了结果,再给他回话。”
这话一出,祁同伟和曲红缨心里瞬间跟明镜似的——程志兴这是典型的“坐山观虎斗”,不表态,不站队,先看着他们争,等局势明朗了再出来摘果子。祁同伟悄悄用余光瞥了眼曲红缨,见她微微点头,便知道她也跟自己想的一样。
其实这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好的了——他们从没想过程志兴会帮自己,只要他不站在荣锦绣那边,不从中作梗,就足够了。祁同伟在心里冷笑一声:慢慢商量?行啊,反正窦国中在他们手里,人跑不了,着急的从来不是他们。
果不其然,田政兵的话刚落,胡晟就忍不住了。他往前凑了凑,身体几乎要贴到桌面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却又努力维持着“诚恳”:“田厅长,祁厅长,曲局长,具体情况你们肯定都清楚了——窦国中现在是我们市检察院准备逮捕的犯罪嫌疑人,按照《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嫌疑人归案后,应当由办案单位进行讯问。省厅这边只是协助控制,现在把人交给我们带回去,这是合情合理的,没什么可争议的吧?”
说着,他还从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逮捕决定书》复印件,推到会议桌中间,指尖点了点纸面:“你们看,手续我们都备齐了,就等带人回去走程序。”
田政兵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却没接话。甘永升和苟洪涛也跟着点头,甘永升还附和了句:“按规定来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可两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祁同伟——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事能不能成,根本不在于“规定”,而在于祁同伟同不同意。
祁同伟此刻正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会议桌,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的眼神扫过胡晟推过来的文件,没去看,只是盯着胡晟,脸色算不上好看——那副“我占理,你必须听我的”的模样,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甘永升和苟洪涛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就有了数:得,十有八九是没戏了。
“胡检,”祁同伟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你先别急着谈规定。”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另一份文件,放在胡晟面前,是省检察院反贪局出具的《委托函》,“你看清楚,我不是协助你们市检控制嫌疑人,而是受省检反贪局委托,寻找并保护案件的关键证人窦国中——注意,是‘证人’,不是‘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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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胡晟:“你们市检要逮捕,没问题,但得先跟省检沟通,拿到对‘证人’转为‘嫌疑人’的手续。现在你来找我要?,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胡晟被这话堵得一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确实没料到祁同伟会拿出省检的委托函,这一下就把“程序”的把柄攥在了手里。
祁同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又转头看向纪锋,语气更冷了些:“还有纪局长,我想问问,昨天下午三点,在环城路东段,你们市公安局的三辆警车突然拦停我们省厅的公务车,下来十几个民警,手里拿着警棍,围着我们的车要强行带窦国中走——这也是‘按规定’执行公务?”他的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我倒是想听听,这是什么道理?是你们市公安的规定,还是省里的规定?”
纪锋和胡晟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这事确实是他们理亏,当时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把窦国中抢到手再说,没想着会被祁同伟揪着不放。
说到底,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案子,人落在谁手里,基本就等于证据落在谁手里——窦国中要是到了他们市检手里,怎么问、问什么,都能按荣锦绣的意思来;可要是一直在省厅和省检手里,荣锦绣的那点事,迟早得被扒出来。
沉默了几秒,纪锋率先站起身,微微躬了躬身,语气放软了些,带着几分无奈:“祁厅,曲局,是我们考虑不周。当时也是怕窦国中趁机跑了,所以处理得急躁了些,确实不符合程序,我给你们道歉。”
胡晟也赶紧跟着附和,语气里带着恳求:“田厅长,祁厅长,曲局长,都是兄弟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当给我们个面子。我们先把窦国中带回去,就讯问两天,弄清楚基本情况就送回来,绝对不耽误曲局长这边的工作。”他说着,还对着三人连连拱手,眼神里满是急切。
至于甘永升和苟洪涛,两人直接被他们选择性忽视了——反正这两位副厅长向来没什么话语权,跟他们说再多也没用。
甘永升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向窗外;苟洪涛则干脆低下头,假装研究桌角的木纹,心里暗自吐槽:每次都这样,合着我们俩就是来当背景墙的?
田政兵看场面僵住了,便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落在祁同伟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同伟,你看这事……要不就先按纪局长和胡检说的,先让他们把人带回去?毕竟都是为了办案,互相体谅一下。”
他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盘算——刚才接到了荣锦绣的电话,虽然没明说要他帮忙,但语气里的暗示很明显;还有隋建昌,也打了电话来催。隋建昌他可以不理,但荣锦绣背后的势力,他不能不忌惮,所以才想试着劝劝祁同伟,卖个人情。
祁同伟听到这话,抬眼看向田政兵,嘴角勾了勾,却没立刻回答——他心里清楚,这场“商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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