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音的话语在咖啡香中缓缓落下,图书馆入口处传来一声带着担忧的低唤:“小音?”
靳音转过头。莫离看见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头发被细雨打湿,眉眼与靳音相似,线条却更为硬朗。他快步走来,紧绷的神色在见到妹妹后松弛下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去病房没找到你。”
“对不起,哥。”靳音软声道歉,拉了拉他的袖口,“雨不大,我发现了这个好地方。”她示意身边的莫离和咖啡,“还有了好朋友和好喝的。”
男子看向莫离和图书管理员,点头致意:“我是靳野,这是我妹妹靳音。”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我是,,,”莫离看了一下自己的腕带,读出了上面的字:“陆离。”她微微笑了一下
“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兼咖啡师。”管理员微笑回应。
靳野在妹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像看花开花落一样》上。“找到想看的书了?”
“嗯,”靳音将书递过去,“很像爸爸常说的那句话。”
靳野翻看了一下,嘴角露出温和的弧度:“‘观生死,如观花开花落’。确实是爸爸会喜欢的。”他看向妹妹的眼神充满怜爱。
“是管理员先生推荐的。”靳音说,又把拿铁推过去,“尝尝,像喝云朵。”
靳野就着妹妹的手喝了一小口,点点头。
“你们父亲的话很有智慧。”图书管理员擦拭着咖啡机,“将生命循环与自然类比,能帮助人平和看待变化。”
靳野轻轻叹气:“道理都懂,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没说下去。
靳音却握住哥哥的手,笑了笑:“哥,我刚才还在说,生病像一场‘褪去’。虽然痛苦,但也让我明白,花开花落,各自有时。重要的是在盛开时尽情绽放,该凋落时安然归于尘土。”她语气轻柔,“我在学习如何‘安然’,无论是对过去,还是未来。”
靳野沉默了一下,反手握紧妹妹的手,低低“嗯”了一声。
莫离看着紧握的手,想起自己那个对抗分离的梦。而眼前这对兄妹,正在学习面对可能的别离。
“这本书,”莫离指指靳音手中的书,“像是在教人如何与变化共处。”
“是的,”图书管理员接话,“它不提供答案,而是提供一种视角。就像咖啡,重要的是它带来的慰藉。阅读亦然,找到共鸣,获得片刻宁静,便是价值。”
窗外的雨停了,夕阳金辉洒入。靳音手中的向日葵在暖光中更加耀眼。靳野看着妹妹平静的侧脸,肩膀放松下来。
“哥,我们借这本书回去吧?”
“好。”
靳野去办理借阅手续。莫离也拿起书和向日葵准备离开。这个下午,在这“曲径通幽”处,因一场雨、一本书、一段分享,以及靳音兄妹关于生命别离的对话,让她内心的漩涡又被抚平些许。她看着靳音小心抱书与哥哥并肩离去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生活的离心机仍在某处转动,但此刻,在风雨后的黄昏,每个人都似乎握住了点什么——或许是信念,是理解,或许,只是一株沉默的向日葵,和一本关于花开花落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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