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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晚上，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距离朝廷大军扎营处最近的一座小镇。相府留在军队的内应已经帮他们找好了藏身之处，同时也带来了关于燕锦衣的最新消息。

奈何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嘴，心想：&ldo;难道我真成了乌鸦嘴?&rdo;忙说道：&ldo;春风莫急，有你老师在京里周旋，圣上不会同意。咱们抓紧时间救人才是最重要的。&rdo;可他心里也在打鼓，谁知道圣上会不会借机把燕锦衣除去。

沐春风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太过焦急的神色，只是提出要私下见一见段宸书。

&ldo;你见他做什么?这事他可帮不上忙，反而还会走露风声。&rdo;因为毁婚的缘故，奈何也早把这段公子当作恶人看待。

&ldo;奈何叔放心，段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我要见他，主要是因为他是唯一去土司府见过锦衣的人，要救人也得先摸清情况，你说是不是?&rdo;沐春风轻声道。其实她最想的还是听听燕锦衣的近况，否则这心里实在是难以安定。

奈何琢磨了一下，觉得能从段宸书那里了解情况确实有益，而且沐春风出面也比他更易接近，便不再反对。

夜深了，段宸书还坐在书案前处理公文。监军大人很聪明，不会浪费他这个状元郎的才华，几乎所有的公文处理都交给了他。

段宸书也没有推托，他还是坚信多做多得的道理。只是，这几天的思绪都没法完全放在公文上，而是一直想着已经派人送回京师的奏折。

不知道圣上到底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段宸书看着公文，脑海里却还是念着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公文，自嘲地笑笑，心想：&ldo;这事对于朝廷来说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怕有的人还要把这当成是老天保佑了。&rdo;

想到这里他不觉又叹了一声：&ldo;这事多半由不得燕锦衣，不知沐小娘子会怎么办?还是像对我那般毫不犹豫地离开吗?&rdo;

&ldo;段大人，曹大人派人来收取公文。&rdo;外面侍候的下人说道。这曹大人便是正监军。

&ldo;嗯，让他进来吧。&rdo;段宸书收回思绪，把已经处理好的公文收好，准备交给来人。

一个青衣小吏走了进来，段宸书头也没抬，把公文递了过去，谁知那人半天也没有伸手接住。段宸书心头微怒，抬起头来正想呵斥，却是一惊。

&ldo;怎么是你?&rdo;一声短暂的惊呼后，段宸书马上站了起来，把门关好，又转身问道：&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多日来的疲惫似乎已经隐去，沐春风仍是如沐春风般的淡淡一笑：&ldo;段公子别来无恙?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难猜吧。&rdo;

段宸书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轻哼道：&ldo;看来相府的消息要比我想像中来得还快。&rdo;

沐春风也略带嘲讽地说道：&ldo;如果不快些，那我会等来什么?圣上给土司女儿指婚的旨意吗?&rdo;

提到此节，段宸书不免有些尴尬，低头道：&ldo;圣上怎么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只不过是权宜之计……&rdo;

经历过御花园的一幕，沐春风对皇帝已经没有太大的信心，更何况这还牵连到政事，就如奈何所说，不趁机落井下石已是万幸。可这些话她不可能对段宸书明言，所以只是颇有深意地撇了撇嘴，没有多说。

段宸书似也从这沉默中体味到了什么，声音更为低沉，叹道：&ldo;这些事还是让相爷和英山侯去打理吧，你又何苦跑来这里?&rdo;想到这一路上的艰辛，他的心里一阵压抑。

&ldo;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只是担心锦衣的安危，所以想来看看。我是偷偷离开的，老师他们并不知情。&rdo;沐春风并没有把全部实情告知，因为这关系到太多人。

&ldo;就你一个人?你怎么会如此大胆?&rdo;段宸书又惊又怒，即便已经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个男人对她真这么重要?

&ldo;哪里，半路就被老师的人追上了，只是我一心要来，他们也无法阻拦，只好都陪着来了。&rdo;

段宸书松了一口气，&ldo;那就好。这里并不安全，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打起来，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至少也要撤到安全的城镇。&rdo;

&ldo;我、我还没见到锦衣，怎么能走?&rdo;

&ldo;胡闹!&rdo;段宸书不由分说瞪了她一眼，&ldo;燕指挥使现在是百夷人的俘虏，你怎么能见到他?你可不要又一时冲动跑到土司府去，事情没你想的容易!&rdo;要是沐春风落在刀灵云的手上，他根本不敢想像会有什么结果。

段宸书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一片赤诚，沐春风忙说道：&ldo;段公子放心，我不会不知轻重。我就是知道只有你探望过锦衣，所以才来问问……他可好?&rdo;

段宸书转过头去，心里一阵烦躁。&ldo;他好得很。土司女一心想嫁给他，哪会舍得对他不好?&rdo;说完便又后悔，担心沐春风怀疑他是在说风凉话。

沐春风像是没有听出什么，略带欣慰地问道：&ldo;我听说他先前受过伤，可曾好了?&rdo;

&ldo;好了，我去探望他的时候都已经差不多好了，精神也很好，只是还不能自由行动。&rdo;段宸书终于稳住了心神。

&ldo;那他可知道土司的打算?&rdo;

&ldo;是我亲口告诉他的。&rdo;

&ldo;那他说了什么?&rdo;沐春风紧紧地看着段宸书，似乎怕他不肯回答一般。段宸书甚至可以在她的眼眸里看到烛火所映出的火苗。

&ldo;他说，他不会答应。&rdo;想了一会儿，段宸书还是说出了实情，并毫不意外地看到沐春风的脸上露出欣喜。

不知怎么，段宸书突然觉得这笑容刺痛了他的心，又接着说道：&ldo;你要想清楚，这并不是最好的答复，不但不能解决现在的困局，甚至有可能……&rdo;

&ldo;我知道，这不是一桩普通的婚事，不是我和锦衣又或者我们的长辈能说了算的。可能知道他的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rdo;

&ldo;满足了?嘿嘿，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他没有拒绝，或是不敢拒绝，你便要离开他了，是吗?&rdo;想起前尘，段宸书不由自主地问道。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沐春风微怒，&ldo;难道我作为他未过门的妻子不该因为此事感到不满，反而应该感激土司女儿对他的垂青吗?&rdo;

&ldo;可你明知此事关系到他的安危，关系到国家的前程，却仅仅挂念着他有没有背叛你，何况这根本谈不上背叛，这就是你对他的情意吗?&rdo;段宸书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不吐不快。

&ldo;你胡说!&rdo;沐春风咬着嘴唇，气鼓鼓地看着他，&ldo;你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你都没有爱过谁，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心情?&rdo;她也是气坏了才会说出这番话，可在这一刻，她真的怀疑段宸书夫妇之间是否有爱情存在。

&ldo;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过人?我明明……&rdo;段宸书的话嘎然而止，他也因为自己想要说出的话而惊讶不已，除了呆呆地看着沐春风，竟然不知还能做什么。

沐春风的反应很快，扭回头，吸了一口气，说道：&ldo;段公子是国之栋梁，想法与小女子自然不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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